他倒要看看,没人去拉扯,也没人劝止,老太君到底会不会为了演戏逼真,真的一头撞上墙壁,把自个撞开花。
话说,老太君眼见自己的头就要“砰”地一下,剧烈地撞上墙壁了,她是惜命的呀,顿时啥也不顾了,硬生生来了个急刹车!
最后,滑稽得像只猴子似的,深深佝偻着腰,在距离墙壁一颗头颅的地方,止住了!
硬生生止住了!
停下来后,老太君才意识到自己犯下了致命的错误——哪有一心寻死的人,一见没人来拉扯,就赶紧打住的?
这不明摆着方才的寻死,全是作戏,全是糊弄人的吗?
思及此,老太君面色一白。
这时,身后传来儿子震怒的声音:
“母妃,您趁儿子不在府里,把我的王妃绑架去哪了?舒儿她到底在哪?”
绑架?
她绑架了傅玉舒?
这个误会闹大了,老太君急急忙忙转过身来,面朝儿子又是摇头又是摆手道:
“儿啊,你可别冤枉母妃,给母妃乱扣帽子啊。傅玉舒她造完孽,就自己回娘家去了,可不是母妃绑架她藏起来的。”
回娘家了?
听闻这个结果,木邵衡倒是长舒了一口气。
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下一刻,木邵衡突然又不信任地怀疑起来,万一母妃是为了避责……故意哄骗他的呢?
思及此,木邵衡又看向管家,质问的口吻道:
“果真如老太君所说,王妃回娘家了?倘若你敢撒谎,本王会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管家听到这话作何感想,老太君不知道,但老太君心头却是猛地一颤。
——怎么,儿子不信任她了?
——对她开始有了信任危机?
这种不被自己儿子信任的感觉,直接让老太君破防了。
要知道,自打儿子懂事起,就格外信任她这个母妃啊!
过往的三十几年里,儿子从未质疑过她任何事!
今日,居然为了个傅玉舒,对她产生了质疑?
老太君本就心里有鬼,不由得慌乱起来,不管不顾地抢在管家前头,扯着嗓门质问木邵衡:
“邵衡啊,母妃说的每一个字都是事实,你怎能不信呢?还怀疑我撒谎?”
这时,木邵衡压根不搭理老太君。
只见他一双渴求真相的眸子,死死盯住管家,只想要管家说句真话。
管家连忙恭声回道:“王爷,王妃确实回娘家了。午饭做好了都没来得及吃,就哭着被她哥哥嫂子及时接回娘家了。”
当着老太君的面,管家不好道出更多实情。
但他说话是很有艺术的,简简单单的一个“哭着”和“及时接回娘家”,就够木邵衡窥视真相了。
果然,木邵衡够聪慧,当即联想出了一个大概。
——性情古怪的母妃找舒儿茬,把舒儿给弄哭了。最后,傅凌皓和崔娇娇及时赶来接舒儿回了娘家。
确定舒儿是安全的,木邵衡心头的焦躁和焦虑顿时散去。
这时,老太君却抓住他胳膊,不依不饶地叫嚷道:
“瞧吧,母妃说的是事实吧?傅玉舒她丢下婆家,回娘家了!”
“木邵衡啊,我是你亲生母亲啊,你居然为了一个傅玉舒怀疑我撒谎?不信任我?真是让母妃心寒透顶啊!”
“心寒透顶啊!”
“都说娶了媳妇忘了娘,没想到,你木邵衡也是如此啊……”
老太君哭诉的本意,是让木邵衡心怀歉意,心头忏悔。
不料……
她的倒打一耙反倒激起了木邵衡的反骨。
只见木邵衡盯着她双眸,突然质问道:“母妃,您是何时被我丈母娘吓尿的?上午,中午,下午,还是晚上?”
老太君:???
问这么细致,什么意思?
这时,管家待她回答道:“王爷,是下午。”
木邵衡突然发飙道:“闭嘴,让老太君自己说!”
管家吓得一缩脖子。
老太君更是吓懵了,她从未见过儿子冲她如此发飙过,一时忐忑极了。
尽管如此,她还不忘替自己说话:“儿啊,是下午没错。傅玉舒回了娘家一个时辰不到,她母亲就带了打手来揍我……”
木邵衡却直接打断她的控诉,冷着面孔,冷笑道:
“母妃的那泡尿真是了不得,午饭后一个时辰尿的,到了夜里,您裤子还湿淋淋地在淌水!”
哪怕母妃是个晾衣杆,尿湿的裤子也该挂干了!
纵使不能彻底干透,也绝不会如眼下这般,还源源不断地淌水!
老太君:……
闻言,突然想一巴掌拍死自己,她就不该撒最后那一泡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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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越想演戏逼真,就越是露相。
完了,完了。
管家却万分佩服自家王爷的洞察能力和分析能力,脑速运行正常,没被“孝道”死死束缚住,也没如传闻所说,一味地“愚孝”,偏袒自个母亲。
真好。
这时,木邵衡已经愤怒得攥紧了拳头,每一句话都怼到老太君脸上去:
“母妃,您如此弄虚作假,只为构陷您的儿媳妇和亲家母?真是让儿子大开眼界啊。就这,母妃还有脸口口声声质问儿子不信任您?”
“也不看看您今日的所作所为,可有值得儿子信任的地方?”
“懂羞耻吗?啊?”
老太君被数落得面色惨白。
木邵衡却没打算就此收手,当着她的面高声吩咐管家道:
“去,把今日瞧见‘王妃和老太君闹矛盾’的目击证人,有一个算一个,全给本王叫来,本王要挨个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