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姝跪趴在高老夫人怀里,哭得涕泪四流。
高老夫人却看都没看她一眼,继续保持捻佛珠的动作,淡定地闭上眼,一言不发。
“祖母,祖母啊……您要为孙女做主啊……”
“您怎么不说话啊,您哑巴了么?”
高姝哭诉了好一会,始终没能等来祖母的只言片语,内心烦躁不已,索性摇晃起高老夫人的大腿来。
坐在两侧的二夫人和三夫人见了,轮流斥责高姝道:
“高姝,够了,前几日老夫人和你娘都瞧出来沈奕笑就是个火坑,都不同意这门亲事,是你上赶着非要嫁!”
“如今嫁都嫁了,好与不好的……你都得自己受着啊。正应了那句“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给“爱逛窑子的”就只能独守空房啊。”
“爱逛窑子这种事,沈父沈母都管不住,咱们老夫人到底隔了好几层,又怎么管得住呢?”
“要我说,你只能认栽啊。”
二夫人和三夫人你一言我一语,将高姝气得够呛。
高姝反过头来怒瞪她俩,一通怒吼道:
“二婶、三婶赶紧闭嘴吧,我知道你俩窝囊废一个,完全没本事教训沈奕笑,所以,压根没指望你俩能为侄女干点啥。”
“但我祖母可不一样,只要她老人家愿意,她就能狠狠教训沈奕笑,将我给护住了!”
呃,这高帽子戴的。
二夫人和三夫人不敢瘪嘴,但心底却也不大认同。
她俩承认,曾经的高老夫人确实地位崇高。
既是当今皇上的岳母,又是权势滔天的高镍的祖母,双重身份叠加,直接让老夫人处于至高无上的地位。
但今时不同往日啊,在如今的朝堂风波下,高皇后和太子明显每况愈下,能不能保住小命都难说。
换言之,高老夫人手里的筹码,已经坍塌了一半。
当然,另一半筹码——高镍,也足以让高老夫人继续风风光光地活下去。
但依靠高镍,就不能跟高镍对着干啊。
但凡高镍不喜欢的人,不喜欢的事,高老夫人就得……一一避嫌,决不能打着高镍的旗号去做违背高镍意志的事。
譬如,高姝就是个典型。
高镍厌恶她,高老夫人就没法“借高镍的势,去整治沈奕笑、对抗木邵衡”。
而单单依靠高老夫人自己的势力,是势单力薄的,是能量有限的,但凡有点脑子的都知道……
处理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