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欢自嘲一笑,外衫已经被尽数剥去,裸露着胸膛,剩一条底裤给他。
胸膛上全是蜿蜒的鞭痕,鲜血淋漓,滴滴答答蜿蜒而下,在身旁汇聚成一小滩血迹。
随着时间渐渐流逝,血液流失增多,他可能死于失血而亡,也可能死于审讯者的暴刑。
手臂早已感觉不到知觉了,在铁链的长久束缚中麻木、僵硬,直到坏死。
“呵……烂命一条。”
苗欢轻呵出声,蹬了蹬脚,叮里哐啷的锁链狂响,半掩的门外依旧寂静无声。
审讯者审了两个时辰也累极了,主子说往死里打压又暂时不允许搞死,这矛盾的要求让他们也很难办,搜肠刮肚才想出这么几个审讯方式。
结果人家完全不带怕的,看着瘦弱的身体,跟狼崽子似的凶狠,还不怕毒药,这也得硬着头皮审讯下去。
好不容易换班了,这不得和后面的哥几个交代交代。
“哎~麻子,你说这小子到底什么来头?”穿着粗布短打,鬓角密密麻麻的汗珠,就是刚刚对着苗欢使鞭子的大汉。
一脸络腮胡,五大三粗的,却是牢里使鞭子的一把好手,耍鞭子的功夫连肖云成都曾称赞过。
“奶奶个的,这小子一直不开口,主子也没说审讯什么。按我这打法,照往常早就连连求饶了,这小子被我打的浑身是血,愣是一声不吭,也是个硬骨头,”络腮胡叹服,只不过为难居多,“往常都是什么暗探,奸细之类的,今日这小孩到底是什么来头?”
被唤做麻子的嘬了一口烟杆子,吞云吐雾中都能看出他那凹凸不平起伏的脸,只不过吓人的是半边是好的,另一半却是坑坑洼洼。
“切,黄鞭子,我的婆娘是在前头干活的,又不是在王爷手下干活的。知道一点儿三脚猫的消息,你就天天当我是王爷的情报属啊!”
黄鞭子拢了拢络腮胡,扯过粗布胡乱一抹,嘴角一咧,倒是有几分憨厚。
“我这不是怕把握不好力道,到时候手一抖,出了差错不好交代。”
“啊,你这是……”麻子无语地看着他,拿着烟杆子的手敲了敲。
两人商谈间,都忽视了跃动的烛火以及越来越静谧的地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