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靳主对他有知遇之恩,这一点不可抹杀,如果不是同盟军收留,他可能早就死在了卫家的追杀下,不会有后来手刃仇敌的机会,看着红光满面的将军,提前休息了两个月的魏邑思量权衡,最后还是起身,走了过去。
“将军,新年快乐。”
“哈哈。”
统帅几万人的同盟军最高领袖笑容畅快,“是值得高兴,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像今年这么高兴过,来,干。”
靳主豪迈的与自己的肱骨大将碰杯,“以后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
魏邑不置可否,陪饮过后,问:“将军,许先生怎么没来?”
矮小却凶悍的靳主神色自如,“许先生有事。”
“江先生已经来缅底好几天了,将军去见江先生了吗?”
“你怎么知道江先生来缅底了?”
随即,靳主像是反应过来,看着立下汗马功劳的得力干将,“是许先生告诉你的吧?你和许先生的关系一直挺好。”
魏邑没有解释,继续问:“将军邀请江先生了吗?”
靳主没有立即回应,看着热闹的现场,不咸不淡道:“江先生喜欢清净。”
魏邑欲言又止。
喜欢清净是一回事。
可自己的态度又是一回事。
金主驾到,将其晾在一边,合适吗?
当然。
这种事情不该他过问,属于越界,很容易触上位者霉头,可因为对方的恩情,魏邑还是选择进行谏言:“将军,在年前,你应该去和江先生会上一面。”
靳主看了他一眼,或许是知道对方出于一片拳拳之心,不见喜怒的道:“放心,我心中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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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位者已经话说到如此地步,再继续纠缠下去,那就属于不识抬举了,哪怕关系再怎么亲密。
功劳再大,部下永远是部下。
魏邑当然不是一个愣头青,识趣的打住话题,喝了杯酒后,走了回来。
气氛一片欢腾,欣欣向荣。
可是他的心情却有些消沉。
不需要多敏锐的嗅觉,早在几个月前,他从前线被调回来“休假”开始,他就察觉到曾经对他信赖有加的将军变了。
队伍壮大了,能征善战的人才增多,有了更多的选择,可以理解,但是他想不到,对于背后的大金主,为什么能如此冷淡?
可惜。
以他的身份,没有办法过多进行干涉。
“魏副官,想什么呢,喝酒。”
现场推杯换盏,其乐融融,等魏邑抽空再往主位方向看的时候,那道矮小精悍的身影已经不见。
往四周梭巡,并无发现,人影憧憧,实在看不真切。
靳主其实已经不在会场,临时收到亲兵汇报的他临时离席,面无表情的走进了会场隔壁的一所房间内。
“我们正在举办一年一度的犒劳会,阁下挑的不是时候。”
屋里只有一个人。
穿着防风御寒效果拉满的黑色斗篷,把头和上面半张脸都遮了起来,再加上又是垂头的姿势,导致只能勉强能够看到下巴。
“我听到了,同盟军军官们的欢声笑语,很有感染力,让我的心情也跟着愉悦了起来。”
靳主进来后,房门第一时间便被外面的亲兵关上。
“阁下如果想喝酒,我让人送一份酒菜过来。”
“我确实想和将军举杯痛饮,但现在肯定不是一个好机会,将军应该也这么觉得。”
斗篷内的下巴微微上抬。
“所以将军,我们商谈的事,你考虑清楚了吗。”
靳主神色漠然。
“还没有。”
“阁下也知道,这个选择,很艰难。”
“理解。”
看动作,斗篷里的人应该是微微点了点,“但是历史上所有伟大的决定,都不是那么容易做出的,势必需要充分的魄力,智慧,以及勇气。”
“而我相信这三者将军都不缺乏。”
即使看不清,但能够感受到,斗篷里的人正注视着靳主。
沉默。
长时间的沉默。
“再给我一点时间。”
靳主道。
“当然。这是一个合乎情理的要求。只是希望到时候将军给出的答复我们双方都能满意。”
靳主没再多言。
“慢走。”
“吱呀。”
门打开。
斗篷人走出房间,悄然离开,隔壁宴会依然人声鼎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