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在城市的阴暗面,刘澈曾经听某位作恶多端的落网连环杀手这样说:要在昱州市的黑市里搞来一把正经八百不丢人的新式手枪,无论是花销还是四处找人的精力都已经足够徒手干掉百八十个目标,装饰性意义更大于实用性意义。反正也舍不得开,不如买个模型玩具挂在腰上,干挂着不用,就是玩儿——还要轻快的多。
然而以刘澈的视角来观察,从兜帽男举起的速度来估算手枪的重量,这把枪似乎并不是模型,甚至形象有些类似于他曾经在一瞬间见过并记住的款式。虽然他并不能直接辨认出来,但以他的记忆力,只要回到局里阅览一些可能的图片,就能找出它的真名。
出现了这种东西,这一系列案子的严重程度恐怕要再升一级。
虽然刚才事发到现在不过十分钟的时间,恐怕这附近已经有人额外报了警,兜帽男也开始缓缓后退,举枪和刘澈对峙的同时拖着哀嚎着的太阳帽往后走——他们或许有交通工具在附近。
“想跟过来吗?”兜帽男看着随着他们一起走来的刘澈,脚步不停,“要不要猜猜,我什么时候会开枪?”
别说保不保得住太阳帽的性命了,现在刘澈发觉自己都有些自身难保。他自问确实没有兜帽男这样的缺少顾忌,即使同时开枪,也不能保证能达到想要的效果。
最重要的问题在当下。现在,该怎么做?
与此同时,邵梓和韦若薇的讨论已经基本落下帷幕。
邵梓皱着眉,看着自己手机上拍摄下来的,韦若薇所说的“遗物”拓本的照片。
那是一张写了几行潦草符号的一张薄纸。
“我确实留了档,但警官,请不要随便给人看到。”韦若薇坦然道,“最近很多我做过的事只是因为我发现我父亲的习惯是这样,这样做来继承他的一些经验。虽然他提过不要直接违抗那些人的作为,但我看,他好像也没做什么忤逆的事,结果却还是这个结局……我留了个心眼。但是,我也不想随随便便就因为这种事,让我和我的家人和他一样丧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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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经跟邵梓讲明白了她一些看似难以理解的目的产生的原因。所有她现在所做的选择,大体都是仿照如同惊弓之鸟的韦高驰。除了说的最后一点,一张由她女儿的描字练字本上撕下的透明纸,用来瞄下了“遗物”上的内容。
但同时,她不敢去打印店进行复印,因为害怕韦高驰口中无孔不入的那些人会直接察觉,甚至不敢拍下照片,因为害怕自己作为家人早被完全监控。只敢采用最原始的方法。她的情绪和抉择从来都不只有一种色彩,为了家人的安全,她必须在她所能想象到的范围里做到极致。
拓本上写下的内容,显然是一个密码。
从邵梓目前所知的角度开始推理,这可能暗示着一个地点——一个藏有真正遗物的地点。但这并不是一个密码学普通受训的刑警能在短时间内解开的谜题。
韦若薇注意到邵梓似乎正在困惑于密码的内容,于是也暂时噤声。但与此同时,她也注意到了外面似乎有些异动。从餐厅里侧可以看到外面的大厅,大厅里的人似乎突然多了起来,而且气氛似乎不太寻常。
她一时神态紧绷,凝神观察。
“邵警官,外面好像有事情发生。”她最终确认,终于从虚假的平静中脱离出来,有些紧张,“难道出事了?”
邵梓这才回过神。
他的手机也在这一刻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