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进房间,她直直愣在原地。
床上的男人身着里衣靠在床头,无神的双眸闭合假寐,哪里像要去口席的样子。
“你怎么还不换衣裳?”
疑惑问话间,她走到了床边,把放在床上男款衣裳拿起来,放到他手上。
布料刚挨到男人的手,便被他优雅挥开。
李小鱼牢牢记着当半年冰宝宝的事,她用手背探了下他的额头,发现并不烫。
不解地问:“怎么了?”
顾绯说话时,习惯性睁眼,他看向女子说话的方向,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自嘲:“这么想让人嘲笑我?”
他话里藏着几分冷意,不细听,听不出来。
李小鱼睨着他慵懒的双眸,抿紧唇,轻轻沉了口气。
到底是甲方爸爸,百分百不当舔狗还真不行,把早就想好的对策向他全盘托出。
“我明白,你虽然落到这步田地,但也有你的自尊。”
“只是今天席上吃的都是好鱼好肉,我不知道你懂不懂村里吃席,只要屁股挨着板凳,上一个菜就跟饿马奔槽似的。”
李小鱼以前经历过吃席,在这个不是顿顿都能吃肉的时代。
搂席的速度更快。
她伸出三根手指头,想了想又收回一根,“都数不到三下,一盘菜就没了。”
“你去了我还能抢到你那份,你不去你那份就没了。”
顾绯没有这种经历,即使在军营,开饭时属下也是有秩序的排队。
他顿了一下,薄唇轻启:“当真如此?”
尽管他看不见,李小鱼还是乖乖点头,“嗯,就是那骨头掉在地上,三声之内,必定被狗抢走。”
“而且你放一百个心,我的性命在你手上,今天你还是我带去的。”
她拍了拍胸脯,语气相当坚定:“谁敢说一句闲话,我必定教他们做人,就连我爹我哥,我也能当场给他们一个耳光。”
这话顾绯信,这是她能干得出来的事。
见他神色间有些许松动,李小鱼继续添油加醋,“就是那些高辈子敢说你一句话不好的话,我把他们家十八代祖宗给骂活。”
她胸有成竹的语气把顾绯逗笑了。
他嘴角浮起浅浅的笑意,低声溢出一句话:“你出去,我换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