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债的人毫不畏惧:“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们奉公守法,一不私闯民宅,二未伤人恐吓,何罪之有?”
“就是,法不责众,你可以把我们抓起来,但是堵不住整个上京百姓的悠悠之口。还钱!”
佟昭儿被围堵,脱身不得,面对一群手无寸铁的百姓,身手也不好施展,对方的唾沫星子都喷到了她的脸上。
僵持之时,多亏府里下人从门缝里窥探到,立即入内回禀,方乘煦闻讯,开门出来,凭借身手,三下五除二,赶走要账的人,将佟昭儿接回府上。
佟昭儿一进门便立即大发雷霆:“方乘煦,究竟是怎么回事儿?这些人怎么会堵到家门口来?你娘今儿去国公府之前,不是拍着胸脯说,一定能让她良姜老老实实的吗?”
方乘煦垂头丧气,将今日良姜一时气愤,把欠款尽数捐赠给阵亡将士遗属之事,讲述了一遍。
“如今良姜意气用事,将八千两银子尽数捐赠,我若是不还,日后在军中压根无法立足,要被所有属下孤立与辱骂。”
佟昭儿恨得咬牙切齿:“早就说良姜不吃你娘这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伎俩,那二房里的人也没一个好东西,还要上赶着给人家当枪使,如今可好,惹恼了人家,偷鸡不成蚀把米。
你现在立即马上给我调人过来,将这群滋事的泼皮无赖赶走!”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前来讨债的人势必络绎不绝,赶走一拨还有一拨,更何况,我也不能无缘无故抓人啊。”
“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让我每天都闭门不出吧?”
方乘煦期期艾艾地央告:“你看你能不能拿点银子出来……”
“想都别想!”佟昭儿不假思索地打断他的话:“又想打我手里这点银子的算盘,更何况,这银子已经所剩无几了。”
“岳父那里……”
“呵呵,想让我爹娘贴补你们,当我是良姜呢?你自己想办法,这事儿没有商量的余地!”
说完便怒气冲冲地返回自己的院子。
心不在焉地推开屋门,迎面之处,有人披头散发地踩在一绣墩之上,从屋顶垂下一根绳套,正要往脖颈上套。
天色已黑,屋里东西朦朦胧胧,看不真切。佟昭儿因为生气,走得又急,差点就一头撞在那人身上。
佟昭儿原本是习武之人,胆子比寻常女子大,但是刚与方乘煦吵架,心不在焉,冷不丁地看到眼前吊了个人,吓得魂飞魄散,一声尖叫,瞪圆了眼睛,踉跄后退两步,被门槛绊倒在地上。
正装模作样要上吊的方老太太被她这一嗓子吓得一个激灵,脚下一滑,直接就将脚下的绣墩给蹬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