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听青儿的。”
一句话,叶青釉又多了活计,捏了许多支口,等自家老爹将小物件儿全部都上全釉后,又将宽腹蟾蜍之类,不怎么往内里细瞧,可以一定程度上隐藏接口痕迹的物件儿全部都支上了支口。
父女二人又是大半日的忙活,才将瓷全部都送进了窑中。
烧窑的匠人是没有时间的,更不能细算。
两日里的等待化成某种略带期待,又沾染折磨的煎熬,期间交替守夜,囫囵吃食,可真到了窑门打开的那一瞬,一切又好像是化作了微不足道。
叶守钱再一次拆封窑门,叶青釉熬了两日炉窑的火气,虽头晕眼花,嗓子也哑的厉害,可还是迫不及待的开始检查成品——
而这一次,仍然没有奇迹。
叶守钱买的釉料只能算作普通,大部分瓷的泥也不出众,这两点就好像是某种桎梏,困住了瓷器所能展现美的最大极限。
斑点,橘皮,料刺,釉面不均,胎裂,色脏,黄溢子,气孔.......
可以说是常见的瓷器缺陷,几乎全部都有,废瓷琳琅满目,触目惊心,堪称失败品大合集。
好的瓷器确实不错,可这废瓷也是一样令人沉重,因为心里与心里预期有些不符,叶青釉越检查越沉默。
可这一轮的结果,却似乎远超叶守钱的想象,令这位平日里沉默寡言的汉子,言语中也多了些兴奋:
“废瓷不是很多,做了两百多件,粗估能出一半!”
这出瓷率,还只是在这不熟悉的窑口中第一次烧窑的成果!
若是这一批能快速卖掉,再循环往复,继续烧制......说不定一年到头还能攒出两亩田地来!
只是,还得先还掉外债。
叶守钱原本有些激动的心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父女俩对自己的要求不同,心中所想自然也各有不同,但都是一样的沉默。
一大一小一边点数,一边将瓷器仔仔细细裹上一层稻草简单防护,大的在下,小的在上,慢收叠放进原先的竹筐之中。
父女俩忙的热火朝天,恰在此时,窑外头又传来了一道细细的声音,轻声唤道:
“青儿,青儿他爹?”
窑前两人立马停了手,纷纷转眼过去巧门口的人,白氏一身旧衣,裹着头巾,站在外头的余晖里,身形瘦瘦小小,面容不甚清楚。
这几日白氏也常来送饭,只是今日却好像又有些不一样,往日都是傍晚来的,今日是正午,手上也没有提饭菜的竹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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