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西市行人渐多,自己那“威名”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几乎人人喊打,人人喊骂。可谓名声狼藉,恶名远扬。却自不恼怒:“区区谩骂,怎能惹我动怒?”
其时傍晚将到,行人不少,人多眼杂。林尘藏在巷子,右耳紧靠墙壁,一面探听周围情况,看有无高手靠近,一面观察巷外情形,寻时机离去。
如此这般,半个时辰过去,已到傍晚。林尘心道:“夜色掩护,看似安全,实则更为危险。反而傍晚时分,那捉刀人、衙府吏员、两大帮派,才最是松懈。我需趁此时机,寻一好去处。”
林尘正自苦恼,忽见那巷外,有十余人路过。
他等皆身披白服,头裹白巾,一路掩面哭泣、痛哭流涕。哭声断断续续,传入林尘耳中,立即引得林尘注意。
人群中有一推车,其上放置“唢呐”“铜锣”等物件。林尘登时明白,此为“哭丧人”,专为死去之人,哭丧守灵、奏乐。
寻常人家请不起“哭丧人”,丧葬便草率许多。有钱人家,历来讲究“风光大葬”,家中白事发生,“哭丧人”反备受青睐。
林尘侧身一躲,隐在阴影中,不愿被哭散人瞧见。忽听有脚步声靠近,一哭丧人脱离队伍,匆匆走入小巷。
听巷外有人骂道:“李三山,你这小子,待会自个跟来,若落下队伍,工钱不记你份!”那男子忙道:“行,行,我就解个手,快得很,快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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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丧人队伍离去,那男子解衣宽裤,紧跟着“嘘嘘”水声响起。林尘心道:“看来憋得好久。”暗自发笑,但又既一想:“这哭丧人朝东南而去,莫非是去大合武馆?通缉令上说,我袭杀武大合,我自未曾杀他,但他倘若真死了。这哭丧队伍,十之八九,就是为他奔丧的。”
林尘心中琢磨:“现下四处寻我者,有潜龙帮、梅花帮、衙府、郡府…捉刀人,几乎遍布全城。这哭丧人身披白服,头裹白巾,哭时可表情狰狞,再以双手掩面,岂不正是隐藏身形绝佳之人?倘若若是去为武大合奔丧,我顺势去瞧瞧,也不无不可。”
“我林尘‘罪孽无数’,但那些罪名,我心知肚明,至少知晓因何而起,又是何人想要害我。独独这武大合之死,让我委实迷茫。”
当即意下已绝,听那哭丧人队伍尚未走远,但那名为“李三山”的男子,解手已近“尾声”。林尘想道:“离队伍远些,我才更好混入。”手捻阴元针,轻轻朝李三山背后一扎。
李三山登时尿意翻滚,却不泄不漏,道:“咦?还剩一点,怎尿不出了?”又站在墙角,口中发出“嘘嘘”声,眉头皱起,心急如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