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尘订得“上房”,空间宽敞,装潢齐全,西南角设有案桌,可乘放酒菜。九道菜肴热气喷腾,摆满案桌。香气缠鼻,菜香撩人味蕾。贺婉君顿唾沫横流,心中惊奇:“倒真有盛菜,哼,我从前对着凡间酒肉,从不多瞧上半眼。哪怕多嗅一口,便恐污浊我肉体,沾上五谷杂粮之气。如今…却叫我食欲大动。唉…许是天意未必,我已入窍元,那法子失败了。这当口,这凡间酒菜,吃了也无甚麻烦。”但林尘不叫她,她又怎愿靠近。故偏着头,望着窗外夜景。腹中馋虫叫唤,却一番清心寡欲模样。
林尘望着满桌酒菜,将座椅摆好,不住笑道:“这走江湖,苦也苦哉,乐也乐哉。”贺婉君撇嘴,驳道:“你年岁多少?”林尘道:“粗浅一算,已有十九。”贺婉君笑道:“我还道你是个老头子呢,总有许多感慨,原还无我大。”林尘道:“你落我手,还敢这般嚣张。”贺婉君道:“哼,我怕你么?”林尘道:“我今儿心情好,且让你一让。日后蹬鼻子上脸,我可不留情了。”邀请贺婉君入座。贺婉君半推半就,坐在对位,只她双手不得动弹,需林尘帮衬。
一来二去,便也自然,口一张,是酒肉自来。吃得正欢,林尘点评道:“这醋蒸鸭饭,香酥解腻,配以桂花香酒,当属一绝。”贺婉君道:“非也,这龙凤闹春,手艺老道,外观甚美。入口既酥且甜,比那醋蒸鸭饭,要更胜得一筹。”
林尘道:“嘿,我青宁有一美食,可胜过此处龙风闹春半筹,名为老鸡唤春…。”贺婉君道:“呵,你那又算甚,我紫霞宗山人杰地灵,山野间生得一彩菇,才可算当世一绝。”两人喝些小酒,吃些美食。林尘虽江湖老成,但与少年赤子之心并无矛盾。贺婉君貌美骄横,但下自山来,所见所闻与从前大不相同。心中暗生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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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之年龄相仿,这一聊便甚为畅快,从天南地北,聊到天涯海角,从所见所闻,聊到奇闻趣事。更说起过往经历,谈及困顿愤恼之事。
临了,贺婉君叹道:“我还没这般吃喝过。”林尘道:“你大宗子弟,山珍海味,只怕必不会少。”贺婉君道:“你懂什么,我朝饮紫蕴,夜饮晚霞。中午多以山涧露水为食。怎会是天天山珍海味。”林尘道:“我大不相信。你这般饮食,实与神仙无异。可你脚却臭烘烘的。不似真仙女。”
贺婉君不知是酒意泛红还是羞意面红,心道:“这混贼好败人兴致,怎又提这嘴。真…真的好臭么?”低头瞥了一眼,好不自在。岔开话题说道:“我等习武之人,本便消耗极大。只饮露水朝霞,自是远远不够。故每过三日,便有一餐正常饮食。奇兽肉倒吃过不少。”
吃至半夜,菜肴均已耗尽,只余下半坛美酒。贺婉君不胜酒力,加之赶路困乏,竟早早睡去。林尘恐她假装,万不敢轻敌,心想:“此女坚强却不迂腐。我未成功入窍前,片刻不可懈怠。她骂我也罢,恼我也罢,我当已大事为先。”将龙筋绳变长,再用“锁骨封经定脉”法,将双腿捆好。
再将身体反弓,足腕手腕相系。贺婉君中途醒转,迷迷糊糊骂道:“登徒子,趁机占我便宜。”又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