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这鬼宴再不必久留。林尘收好鬼令,拱手道:“告辞!”。蒙大王大觉折了颜面。但距林尘四步之遥。长枪戳来,他甚难抵挡。只好皮笑肉不笑回应。林尘朝四向拱手示意,之后再不客气,左手抱起贺婉君,右手长枪斜垂,穿过众鬼下了山去。
太离枪银光闪闪,诛邪荡鬼,众鬼心有不忿,极看不惯林尘年纪轻轻,抱得美归,又在山头逞凶做威。
但那银枪着实神异,只轻轻一碰,必然身死。蒙大王身材高大,鬼气最浓。连他也吃瘪,手下鬼客又怎敢多言。
见林尘一手抱着美人,一手持着银枪。下了山头,好生威风。贺婉君已放开心防,见此场景,顿觉神魂痴醉,无限欢喜崇拜。心想:“林郎临危不乱,威喝群鬼,年纪轻轻,却已有这等气象。他武学天赋甚好。我嫁给他,实是良配。”
至于那闻云公子。此前虽有交集,亦算有姻缘缘分在。但却留有余地,贺婉君如若不愿,立时止停。流云宗、紫霞宗也难干预。
林尘加快脚程,却不朝鬼门关走去。反而向西行进。贺婉君说道:“林郎,越走越远啦。你好笨。”林尘说道:“我反向而行,绕一大圈,叫那蒙大王不好寻我麻烦。”贺婉君道:“呀,还是你聪明。”
林尘道:“算不得聪明,只是稍稍谨慎些罢了。”贺婉君道:“你别谦虚。我说你聪明,你就聪明。再无人能比得过你。”吐气如兰,神情间全是陶醉。
林尘却不住头痛,心中自骂道:“林尘啊林尘,你瞧瞧你做了甚么事。哎呦,贺婉君此前不是恼极了我么。怎我说几句好话,她便这般了。此事万万不好收场。可如何是好!”
贺婉君道:“林郎,你不开心么?”林尘笑道:“怎会,我开心极了。此处虽山地难行,但我抱着美人,嗅着清香。世上可没这般香艳幸福的山道了。”话刚出口,林尘便暗暗后悔。只夸赞女子,逗弄女子,是他生来天性。他总脱口而出,顺其自然。
贺婉君果然笑颜盛开,吃极这套,说道:“你嘴分明很会说话。此前却总骂我。”林尘说道:“今时不同往日,暂时不会再骂你啦。”
交谈间,已离蒙头数里远。林尘沿路凝聚阴蚁,不见鬼怪跟来,心下稍宽。此时正是深夜。此地山林虽鬼怪丛生,阴气森森。但一些山景却自是不差。
又行十里有余。贺婉君忽道:“此地清幽,夜里又深,应无野兽打搅罢!”林尘左右环顾,见一株苍翠大树,约莫百丈之高。此树树枝极粗,天然可驱虫驱兽。名为“族树”。
取名“族树”,是野外部落,常以此树为据点,搭建部落,形成族落,一些野人出没地,见此族树高挺,便知树下有族群生存。故而得名“族树”。但此地山势诡异,有鬼出没。活人极少,更无野人出现。这部落树四周,可谓是天然的休息宝地。
林尘见贺婉君头侧枕自己肩膀,想她定是累了。路途虽长,但并不算赶。今日在此歇息,不会耽搁行程。便说道:“此地树枝宽大,可当做床睡。”贺婉君听到“床”字,羞得更红,心想:“我还以为要野外…遇到此树,莫非是天意么?”
贺婉君说道:“我好渴,你…你给我些水喝。”林尘拧开绿宝葫芦,贺婉君对嘴大饮几口,早不在乎男女之别,同用一个水葫芦,反觉微微甜蜜,不甚欢喜。喝了几口,仍觉口渴。她告诉林尘,想要歇息。林尘便抱她跳上树枝。
此树枝繁叶茂,又无蛇虫。树枝宽大,朝远处看,可见那皎皎圆月,朝近里瞧,能见那险峻山峰,淙淙溪水。其时已近十月。最为暑热的时节已经过去。夜风一吹,清凉透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