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寒看愣子模样不似作伪,冷哼了一声,目光又落在了变得皱巴的纸上:“那个,你去给我弄来纸笔,还有信封!”
“啊?”愣子张大了嘴,喃喃问道:“俺去哪里弄?”
萧寒一瞪眼,怒斥道:“去哪里弄!我管你去哪里弄!一盏茶的时间弄不来,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愣子被呵斥的不敢再问,一溜烟的跑了。
萧寒见状,冷哼一声,关上窗户回到桌前,又倒了满满一杯茶水,仰头一饮而尽。
“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天上云卷云舒!颜老先生,你说起来容易,但这世上有几人,能活的了无牵挂?”
颜之推给萧寒的信,萧寒读懂了!也看清了!
可笑自己之前还念叨着什么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现在看来,不是故人的心变了,而是自己的心变了。
征突厥的将士被排挤,自己怒了!
火器作坊被夺,自己用了手段!
箫七不按自己的规划来走,自己同样发了一顿火。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无欲无求的三原县侯萧寒,也开始变得斤斤计较,争权夺利起来?
这次,被皇帝一言不发,直接发配到岭南调查冯盎,难道就没有一点对自己的敲打在里面?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口中咀嚼着这句后世耳熟能详的短句,萧寒阴沉的脸庞终于一点点舒展开来。
果然,蒙蔽心智的,往往只是一层薄雾,只要被人稍稍提点一下,立刻就会起到拨云见日的效果。
“侯爷,您的纸笔!咦?您怎么感觉有些不一样了?”
片刻之后,等愣子满头大汗,端着纸笔冲进房中的时候,却突然发现这时候的萧寒,跟之前的萧寒似乎有了一些不同!
前些时日,他身上那种压抑的气息,在这一刻荡然无存?现在有的,只是最早时,那种让人如沐春风的和煦之感。
而萧寒此刻,也懒得再跟愣子多解释什么,拿过了狼毫笔,沾了浓墨,就开始在信纸上用雪泥鸡爪般的字体开始写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