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萧寒下意识抬头,看了看那边的冯盎。
“哈哈哈……”
不过,那知府别看都快瘦脱相了,笑起来却是中气十足,朝着萧寒拱拱手,知府老头高声道:“侯爷开玩笑了,这东西,怎么可能有人敢冒充,再说了,冯大人见下官也不是一年两年了,要是下官冒充的话,冯大人早就将我押走了。”
“哼哼,老夫认识你,确实不是一年两年了。”冯盎刚刚没发现萧寒古怪的眼神,所以只是哼哼了两声,又摇了摇身下吱嘎乱响的椅子道:“十年前,你这里就这副模样,十年后,还是这样,一点都没变!连个椅子,都不舍得换新的,真不愧貔貅之名!”
“咳咳,哪里,哪里!这些还能用,还能用。”被冯盎毫不客气的嘲讽了,老头的脸色有些发红,连连拱手道:“老朽这桂州府向来穷困,老夫的那点俸禄除了一家老小,还要负责这整个县衙的支出,也只能省一点用了,两位大人见谅,见谅!”
老头说的话没错,在唐时,根本没有公费修缮县衙一说,都是由各部官员自行承担,简单来说,谁住,谁花钱!
而且,朝廷不光不管着修房子,甚至连衙门的捕快,师爷的俸禄,也大多都要官员自行解决。
这要是在富庶一点的地方倒也好说,从每年的赋税当中,截取一点出来就够用,甚至还能稍有盈余,而且朝廷也认可这种方式,只要不太过分,也没人去管,哪怕有人将这事捅到房玄龄处,房玄龄也只会呵呵一笑,将之丢入废纸当中。
可奈何,桂州府实在是太穷,就连每年上缴给朝廷的税款,都常常交不起,哪还有让官员截取的份?
“这么大一座城,交的税,就连几把椅子,一件衣服都买不起?”萧寒对此明显有些不信,甚至还以为这是老头故意卖惨,好博取自己的同情心。
不过,老头听了这话,却只是摇头苦笑一声道:“侯爷有所不知,下官这里几乎没什么汉人,全都是越人, 壮人,苗人!这些人根本没什么朝廷观念,你要这些人缴税,那简直比登天还难!
说的轻了,人家不听,说的紧了,东西一扔,人就去了城外的村寨当中,如果下官敢去寨子里收税,那估计挨一顿打,都是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