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去干啥呀,咱们一起睡也暖和。”三儿不舍得二子走,睡桌子可冷了,睡再久身底下也是凉的。
“我回去烧炕,好好睡一觉。”二子努力摆脱三儿这个狗皮膏药。
“烧炕好,睡着解乏,你带我走呗。”三儿摇着二子的衣摆。
“带三儿走吧,他家也没法住人。”关越撑起脑袋,“三儿你把碗泡上就行,明天再说。”
二子看看三儿晶亮的眼睛,又看看关越不太好的脸色,“行吧,老大,床底下那箱子有药,你要难受等酒劲儿散了去找找。”
“知道了,门给我带上。”关越把脸盖上大半昏沉了起来。
三儿泡上碗屁颠颠跟着二子走了,他家的房子他基本不回去住,有人气儿的房子不用收拾都好,可没了人气儿的房子像是纸糊的一般,没多少年便破败了起来。
“你也老大不小了,那房子攒点钱也修修。”二子谆谆教诲,他们三个成日厮混,外面的名声是一年不如一年,他挺羡慕陈哥,老婆孩子热炕头,那才是家的样子。
三儿拧巴着,“那房子我不想要了,那炕送走了我爸,又送走了我妈,我躺上面成宿成宿睡不着。”
“那就扒了重砌,多费点功夫和砖头就是了。”二子搂过三儿,“过去了,人总得走出来,地皮还在,等哥哥们多挣点,给你凑凑,大不了房子推了重盖。”
三儿听得眼泪汪汪,把自己埋进二子怀里,还没等他抒情一番,一个酒瓶子啪一声摔在了他脚底下,三儿一个激灵窜了出去。
二子的脸黑着,盯着前面并不言语。
“老子就说你老大不小了怎么就不着急娶媳妇儿,感情在这儿玩兔爷呢是吧!老祖宗的脸都让你踩脚底下蹦哒!”红着脸的糟老头子在门前骂着,一口浓痰吐在地上,又继续叫嚣,“家门不幸,让老子的根断在你手里,你怎么不去死呢。”
“我死了把房子留给你么?”二子沉着脸嗤笑着,“就算我给祖宗丢人也不是给你家祖宗丢人不是?别忘了你是个上门女婿,这房子和里面的东西都是我妈留给我的,东西让你败光了我没办法,但房子不行。”
二子家的房子位置好,里面也宽敞,家里划拉不出东西来,人就打上房子的主意。
糟老头子被酒虫闹得难受,“你带个兔爷还有理了?”
“我名声就是被你败坏的,不过,”二子看着街边一个个伸长的脖子,“我不在乎,就一句话——要钱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