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难受,赵刚那头也是。
五一是个好日子,但村里人务农不像城里人那样这个假那个假,忙活地里的活儿还忙不完,哪里有那个悠闲。
只不过今天一大清早村长开了大喇叭,非要在五一这个好日子和城里人学学。
“为庆祝五一劳动节,今天下午三点于村委会前大柳树下开会,尤其是结了婚的个顶个儿给我来齐了,别让家里的毛头们凑数。再来一遍,下午两点大柳树那儿开会。”
村长是个糙老头,孙子给写得稿子眯了眼也看不清楚,干脆想说啥就说啥。
等着下午三点不到,大柳树前一群村民拎着小板凳坐着扯闲。
“啥事儿你知道不?还非得结婚的来,我奶奶八十多了拄个拐还得来。”
“我爷也来了,说村长说来他就得来。那不前头和村长唠着呢么。”
……
村长说话挺好使,一句结了婚得都得来把村里的老古董们都搬了出来。
“胜儿啊,啥事儿啊?”老头驼着背,两条腿也勾勾着。
“不是,大爷,你咋个也来了?”村长扶着他大爷,老爷子遛弯儿都只在家门口好几年了,今天哪阵风给吹过来了?
“你不说结了婚的个顶个儿都来么?”老爷子耳朵倒是灵,“这我不就来了。”
村长看着面前一个个佝偻的老头老太太,这个岁数来不来的也没个用啊,拉不上去村里的指标,就算能,他也下不去手啊。
“啊,对。”村长硬着头皮拒不承认口误,“主要是想让长辈们一起见证一下咱们村的光荣。”
“啥光荣?”老爷子有点兴奋,“为国家做贡献了?”
村长点头,“那是。”
等着三点一到,大柳树下坐了一排佝偻着的老头儿老太太,剩下岁数还不够大的和岁数小些的扎堆儿坐在对面的空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