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乘务员狼吞虎咽，好吃不过饺子，更何况猪肉大葱馅儿的，咽完饺子，端起饺子汤吸溜，有点烫，“妈，要是我养条狗怎么样？”

“养狗不养你，养你不养狗。”小乘务员他妈很是干脆，“废粮的养一个就够够的了。”

小乘务员有些不甘，试探着，“妈，我每个月工资你花得完么？”

“你问我，我也得问你不是，你给你爸介绍那人，你吃多少点的中介费？”小乘务员他妈属钱串子的，和他爸死抠门绝配。

“妈，这你可不能瞎说，你是想让我挨处分，还是让我爸提前退休？我爱岗敬业，挣得每一分都是正当所得，中介费和提成绝对是没有的。”小乘务员被他妈吓够呛，这么些年他爸估计过得也是十分不容易。

“哼，不说拉倒，净整上纲上线的，同样的工作，那有死有钱的，也有穷光蛋，整得谁不明白似的。”小乘务员他妈一甩手回屋了，临关门前撂下一句话，“你大娘家的事儿你别瞎掺和，省得里外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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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小乘务员后悔饭后来看他二哥了。

来凤，就是他便宜妹子，半大的姑娘搂着他大娘哭得快撅过去，他大娘也不争气，两人对着比赛。

“大娘啊，啥事儿你说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怎么回事儿呢？”小乘务员第八百遍询问。

“我没脸说，呜呜呜~”他大娘依旧哭得肝肠寸断，仿佛死了主心骨。

“来凤啊，你说！”小乘务员哄着半大的姑娘。

“我……”来凤一个字没说完就被打了岔。

“她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小乘务员他大伯刚遛完圈回来，“哭哭哭，就知道哭，养你们不够晦气的。”

“你不让我们娘俩活了这是啊！我死了算了。”她大娘捶胸顿足。

“小哥儿，你救救我吧，我爸说让我读完初中就上班去，等十八了就让我嫁二哥！”来凤豁出去，年纪不大，却是个聪明孩子，她妈再疼啊，也拗不过她爸去。

“真的？二哥年纪上都够当来凤她爸了，更何况是一个户口本上的兄妹！大伯，你老糊涂了？”小乘务员气得指着他大伯鼻子开骂，“来凤哪儿不好？学上得好，家里啥活不伸手？等她考个大学生出来，咱家脸上都有光！你祸害她干什么？”

“那也不是亲生的，再好有个屁用。”他大伯呸了一口，“与其便宜了外人，还不如嫁老二，等生个聪明孩子，那才有个活头。”

小乘务员扯了来凤就走，“今晚上我家住去，待会儿我让我爸过来。”

他大娘哀哀切切，牵着来凤不舍得撒手，这是她儿子疯了以后全部的念想。

“来凤，我和你妈养你一场，就求你这么一件事儿。你现在还小，离了我们也活不得，要是再过几年你嫁了你二哥，咱还是一家人，你妈可舍不得磋磨你，要是嫁了别人家吃苦受累的，别人还觉得是你应该的。你聪明，许多事儿都能听得懂，别到时候像你亲妈似的，让婆家磋磨死了。”他大伯话里带着警告，吓得来凤直哆嗦，“老婆子，撒手吧，让她自己好好想想。”

再聪明，也还只是个孩子，本来他大伯的心思也没现在挑明的打算，可今儿个凑巧了，儿子被送回来，和老婆子说时碰巧被来凤听见了。

“大伯！”小乘务员搂住来凤，“多大的孩子，你吓唬她干啥！来凤，跟跟哥走！”

她大娘撒了手，姑娘大了，她盼着念着，就想着家里能飞出个金凤凰。

“来凤再好也不是亲的，等她嫁了人就是人家的人，你还盼着她能念你多久。要是她嫁老二就没那些事儿了，两个聪明人肯定能生个更聪明的孩子，那才是你亲孙子，那成才了你面上才有光。老大早夭没个后，老二又疯了许多年，你就不想有个亲孙子么？”

小乘务员隔着门听着他大伯的话，他大娘估计扛不了多久，亲孙子明显是更好的精神寄托。

“小哥儿，我想上学，我不想嫁二哥。”来凤还没长开，肉团团的脸苹果般可爱，被他大娘养得极好的姑娘，寄予厚望的姑娘，如今却被抛弃了。

“小哥儿养你，不就是上学么？那点学费算个啥，你小哥儿铁饭碗呢！还有别听你爸瞎比比，那老头半只脚进棺材了，你只管学习就成。”烟都买不起的小乘务员放出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