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午刘秀芳和佟姐商定好,瞧着天色还早,便起身告辞,她迫不及待想要去试试水。
矿上最有钱,但距离最远,今日怕是来不及。
各大工厂有工服,且离着开工资的日子尚有距离,也不是个好选择。
机关单位恰恰好,里面的人好面子,又相对有钱,各个单位在镇中心的一条马路上就差不多凑了个齐,实在算得上绝佳选择。
骑着佟姐的二六凤凰自行车,后面驮着一大包衣服,日头正好,心也热腾腾的。
在街口最显眼的地方找了个位置,打开包袱,一条花哨的凤凰被单出现在眼前,刘秀芳看了依然觉得眼睛疼。可她没办法,这被单已经是家里唯一能拿得出来的了,其他还在被子上缝着。
将带来的衣服一件件展开铺在被单上,刘秀芳叹气,乱就乱吧,谁家都这配置。
巴巴等着金饭碗们下班,第一次摆摊儿也不知道有哪些规矩,例如有没有那啥管,刘秀芳左右张望,生怕被端了。
“姐,你搁这儿摆摊儿哪?”有人一回生二回熟,上一次还口口声声喊同志,这次上来就是姐。
没穿铁路的制服,小乘务员一身朴素的不能再朴素,带领的开衫,灰啦吧唧的裤子。
刘秀芳卖衣服养出了些职业病,上来盯着人家衣服一顿看。
小乘务员有点不好意思,“我爸不穿的衣服,是有点不大合身哈。”
“挺好,充分体现了我们劳动人民的质朴。”料子不错,就是年头久了,款式颇为老头乐,潮男刘秀芳见过好几个,这位,嗯,好孩子。
小乘务员红了耳朵,偷偷用脚趾头抠地。其实不用偷偷的,反正除了自己,谁也看不着。
年轻人总有些数不清道不明的自尊心,刘秀芳看给人整不好意思了,笑着夸起衣服,“你这身都是好料子,以前可要好价钱呢。好料子不怕搁,放什么时候都能看出是好东西。”
是不怕搁,都是他爸结婚前的配置了,传家宝。小乘务员想起他爸把衣服给他时千叮咛万嘱咐的,切,就这样了,老头子还得是穿着不合身了才舍得给儿子,要不是他妈扣着他的工资,又不给他买衣服,他也不至于用脚趾头抠地玩儿。
这时,有几人路过,看到了刘秀芳的摊位,好奇地围过来,翻翻看看,询问起衣服的价格。
刘秀芳热情地介绍起来,她拿出一件新式的衬衫,说道:“要不是我们店里装修,也舍不得拿这些衣服出来卖?你瞧这件衬衫,最新款,面料舒适透气,颜色也很适合你们上班穿,下面配裙子、配裤子都好看。”
其中一个往身上了一下,觉得很满意,便问道:“这衣服多少钱?”
刘秀芳笑着答道:“三十一件。”
试穿的一挑眉,刘秀芳心里紧了紧,又接着说道,“几位是一起的不?要是一起,可以一百块钱四件。唉,之前店里卖四五十的,要不是装修没地儿搁,才不舍得赔本卖呢。”
谁和谁一起的?几个不大相熟的人凑做一堆,相互传了个眼色,和刘秀芳应和起来,“对,我们是一起的,还能再便宜点不?你看我们好几个人呢,上下一买,四件可打不住。”
其他人纷纷点点头,看着带头讲价的带着敬仰,她们本打算随便看看的,现在也想蹭个便宜来。
天边渐渐红起来,刘秀芳嘴边的笑也越发有了色彩,“那得看具体多少了,要是能超过十件,我给大家按团购算,全体六八折。”
快半价了,便宜哦,其他人纷纷挑选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