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宁北牵着她往前走,地上是已经落了一层的银杏叶,A市干燥,脚踩上去,那些银杏叶只发出了脆脆的响声。
迟宁北道,“我以前住的地方也有一棵银杏树。”
唐棠看向他,迟宁北的声音很低,轻轻的好像风一吹就会散掉。
她没有打扰,就听迟宁北说话。
“那是一棵比现在这些都大都高的银杏树,”他带着唐棠走在这些银杏叶上,身上苦艾的味道始终萦绕于唐棠鼻翼间。
“我母亲是有点迷信在身上的,”迟宁北拉着唐棠,在一处木椅前停下。
他脱了外套叠好放上去,示意唐棠坐着,替唐棠隔绝了座椅上的灰尘与冰冷。
唐棠也没拒绝,拉着他一起坐下。
倒是很久没有如此闲散的时候了。
她安静的听迟宁北对她吐露心怀,没有拒绝,也没有发表意见,只是沉默着,像是足够理智的看客。
但看客与表演者此刻是牵着手的。
迟宁北看着唐棠,笑道,“你听说过,拜干娘吗。”
“拜干娘?”
唐棠抬头看他,摇摇头,“什么意思?”
迟宁北道,“我母亲是有些迷信的,她病的很重,要死了。”
他此刻再说起去世的母亲,已经没有太多悲伤,面色沉静,像是在说一个早已接受的事实。
很久的时间过去,迟宁北仍旧能记起当初的情景。
他牵着唐棠的手,看着眼前数棵茂盛的银杏树道,“有孩子身体不好,父母会让孩子拜一些物件做干娘,想求生灵保佑。”
“我当初还很小,我母亲带着我拜了家旁边的那棵银杏树做干娘。”
唐棠看向迟宁北,半响后道,“你看你现在心眼子多的像筛子,大概这拜的干娘是成功的。”
迟宁北失笑,“那我应该拜莲蓬做干娘吧。”
他道,“后来我母亲去世,我在迟家过得并不好,每天都是斗来斗去,但是身体倒真没有变差多少。”
迟宁北自己知道,他最开始的时候会为了一个项目夜夜不休的去通宵,还要提防着那些“手足兄弟”的暗算。
刚丧母的他年幼又青涩,手段低陋,便吃了不少暗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