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惜吃痛,却并未在意,只是继续笑道:“松开我,有奖励,殿下要不要?”
裴洛意深吸一口气,终于,缓缓地松开了紧绷的手指,往后,撤回了几分。
苏念惜闻到了他身上的气味——浓郁的檀香里夹杂着几分千眠香的味道。
是闻老加大药量了吗?
她摸了摸裴洛意的手指,竟然热得有些惊人。
心下已隐约猜到,怕是毒症和药效一并发作起了冲突,若是以裴洛意原本的忍耐之力,足以能压制下去。偏生今夜却见到了她戏弄旁人,心性燥怒之下,这药效再控制不住。
她笑了笑,抬手,摸了摸裴洛意汗津津的脖子,轻声问:“很难受吗?”
裴洛意自三岁以后就很少对人说这个词了。
难受,是在深宫不受宠爱的孩子最不配提起的词。它代表着懦弱,娇气,以及无法获得的保护。
他有些贪恋地侧脸贴近苏念惜的手指,微微阖目,并未说话。
苏念惜弯唇,顺着往下,解开了他纵使这般坠入念海,却依旧严严实实封存的枷锁。
“啪嗒。”一声盘扣解开,似是一直束缚着裴洛意的最后一根弦被剪断。
他募地抬手,攥住了苏念惜的手腕,想将她往身下压。
却被苏念惜抵住了胸口。
“殿下。”她双瞳涟涟,带着柔色与包容看向焦躁的太子殿下,轻声道:“别急,我都会给你,只是,你要按着我说的来。”
裴洛意呼出一口浊气,强忍着松开手。
苏念惜满意微笑,又顺着他的心口一点点划过去,葱白指尖最终停留在他的心口处,然后,凑到他耳边,低声问:“殿下,现在,告诉我,感受如何?”
裴洛意的眼角漫开如胭脂的红晕,他像是被完全掌控的岸上之鱼,无力地低头,干涸地呼吸着。
最后,终于忍不住,一下一下地啄在苏念惜满是斑驳的肩膀上。
哑声道:“念念,我……难受……”
终于,他亲手撕开了自己的冰壳,朝他的心爱之人,承认了他厌恶又恐惧的软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