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通判又笑道:“我那侄女儿最近有了喜,刺史大人正高兴着,想必好说话。”
“那这事儿就你去通传吧。”杨庆余端起手边的茶盏。
何通判一惊,可看着杨庆余的脸色又不敢拒绝,不甘不愿地应了,正要离开,又听他说道:“站住。”
“哎,大人,有何吩咐?”
“派人盯着贺家的掌柜,有什么动静,即刻来报。”
“……是。”
……
扬州城的东关街上,戴着帷帽的女子领着一高一矮两个婢女慢悠悠地走过,本是藏头遮面,却不想路过的人无一不朝她们……或者说,那身段好到令人惊叹的南栀望来。
有人走过去时还回头看,结果一头撞在前面一个身形高大的婆子身上,被那婆子揪着头发一通打骂。
南栀瞧得掩口一笑,转过脸来,却见良辰恶狠狠地瞪着她。
她愣了下,问:“怎么了?”
良辰斥道:“有什么好笑的!这等子登徒子,直接骂回去!”
南栀有些无奈,看着良辰气吼吼的模样,又看前头拿着个拨浪鼓正玩得高兴的苏念惜,低声道:“这副身子本就是这般,若是一个个地骂回去,多累呀。随他们瞧去呗,也不会掉一块肉。”
良辰气得拳头都攥紧了,“为什么要让他们瞧!那些狗东西,脑子里都是腌臜下流!叫他们瞧一眼都脏得很!”
南栀在船上时听苏念惜说过良辰的旧事,大约猜到了她‘厌恶’自己的缘由。
笑了笑,道:“良辰,你是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子。而我,却是为了活,情意地出卖了自己身子的人。”
良辰皱眉。
南栀一边走一边说道:“我是家中的长姐,阿娘去得早,阿爹遭遇意外没了后,后头四五个弟弟妹妹全靠我养活。我一个女儿家,种田力气不够,做活无人肯要,又不会女红,浆洗也挣不到几个钱。后来,村里头有个寡妇姐姐见我和弟弟妹妹们快要饿死了,就给我出了个卖身子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