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叶儿脸色难看,回过头,就见春郎官慢悠悠地从后头走过来。
抖如筛糠的掌柜和店小二被拎了过来,哆哆嗦嗦地指着客栈的后门,“从,从后面跑了。”
一个店小二却道:“分明是从那里走的!”
另一个店小二颤抖着指着第三个方向,“那儿,我,我瞧见两个人从天字号院里跑出来,朝小秦淮河的方向跑了。”
沈春看着,倏而笑了,捻了捻手指,“纪澜说得不错,这小丫头,还真是一只狐狸。”
柳叶儿上前,“主子,他们这般散开在扬州城里,怕是不好找。”
沈春转脸,瞧见半空一轮新月,勾了勾唇,“不妨碍,她不现身,自有叫她现身的法子。你带上几个好手,去金陵,把她外祖母抓来。”
“是!”
柳叶儿一抱手,转身便去!
沈春背过手,又不紧不慢地走进了被踢坏了房门的厢房内,地上还散乱着几根发钗和凌乱的衣裳。
他走到梳妆镜前坐下,将那歪倒的菱花镜扶起来,看着里头病弱苍白的脸,低低一笑,伸手一揭。
露出的,竟是一张疤痕横亘的脸!
幽暗的灯火下,那张脸仿佛被切成了两半,狰狞可怖,他看了一会儿,倏而笑开。
一双眼,眼波流转美得叫人深思荡漾!
他轻叹一声,含笑唱道——
“王贤弟你因何脸带惆怅?,你杀那公主你因为何故?”
……
京城,皇城,凤宁宫。
王钊斓坐在罗汉榻上,一手抱着个手炉,一手捏着一封信纸,看过后,脸色渐渐地沉了下去。
片刻后,抬眸看向身侧,“苏无策没死?”
桌几的对面,纪澜正吃着小几上的糕点,头也没抬地点了点,“不止没死,只怕还察觉到了当年的事儿。毕竟,当初将您那位宝贝亲儿子从中宫抱出来的人,是他。”
王钊斓眉头一皱,“又胡说,他不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