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平凡34

贝红雪身子瞬间僵起来,她不明白为什么贝岑烟能猜到这些事情,是读心吗,可是她不是说自己隔着电话做不到吗。

不等贝红雪冷静下来,贝岑烟又道:“你的那通电话充满虚情假意,就差直白地跟我和我妈说,你们见不到彼此最后一面了,我妈会比预期提早离开也是因为这个,不是吗。”

“你知道当时我在做什么?”贝岑烟的声音很冷,听不出喜怒,却隔着电话都让贝红雪吓出一身冷汗,“又为什么不立刻回去见我妈?”

她用同样冷漠的声音自问自答道:“我在外面出任务,而且是非常重要的潜入任务,为了那次任务上面动用了无数警力。你的那通电话是在任务正式开始前打来的,按理来说,我本来不该接的,但看到是我妈的电话,我还是接了,也成功被你刺激到了。”

“挂断电话的那一刻,我差点疯了,甚至想,要不直接造反叛逃吧,给旁边的同事来一枪然后跑掉。”

贝红雪不知道贝岑烟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她要反叛跟他们有什么关系,但接下来对方说出的话却让人自心底感到恐惧与颤栗,那种疯狂与残忍是常人不可理解的。

“你可能不知道我反了意味着什么,那我现在好好告诉我。”

“我们这些人,是有危险等级划分的,而我是最高级,换言之只要我反叛,贝家作为我母家会在第一时间接受调查,而后如果知道是你们刺激我导致我背叛,那连带罪名足以让贝家所有资产充公,所有人入狱。”

“你跟你妈费尽心思想要踏入的贝家,想要得到和继承的贝家,将在极短的时间内彻底覆灭,化为乌有。”

“你看,你跟你妈想要的贝家,我当时只要立马开一枪就能毁掉,多好啊,你们害死了我妈,我就让整个贝家跟着一起陪葬。”

贝红雪额间豆大的冷汗汗珠缓缓滑落,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内心的恐惧告诉她,贝岑烟说得都是真的。

她完全不敢想象如果贝岑烟真那么做了,自己现在会在监牢里过什么样的日子。

在极致的恐惧和后怕下,她说话的声音都是颤动、虚浮的,“你.....你没这么做,不.......不是吗。”

“是啊,我没有那么做,我忍住了那拉着所有人一起毁灭,一起去死的疯狂冲动。”贝岑烟回答道,“因为我刻在骨子里的骄傲与教养不允许我这么做,我的灵魂即便疯魔也忠于生养我的国与家,我永远不会背叛我的信仰。”

贝岑烟说得有些口干,又拿起杯子喝了口咖啡,入口的苦涩与冰冷将心底的疯狂与恨意压下,转而用一种平淡的语气继续道:“那天我的愤怒和憎恨无处发泄,于是我没有按照原本的作战计划潜入后继续蛰伏,而是从顶楼开始把所有人都杀了。”

瞬间,贝红雪被吓到失真,贝岑烟说的话明明每个字她都能听懂,但组合起来却全变成了疯狂和怪物这几个字。

不知过了多久,她那颤颤巍巍的声音才从电话那头艰难传来,“你......开......开玩笑的吧,这并不好笑。”

“我说过我不拿人命开玩笑,生和死都一样。”贝岑烟倚靠吧台上,偏头看向窗户,外面高楼大厦林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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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钢筋混凝土里装着形色各异的人们,他们用虚假的笑容遮掩自己内心的真正想法,但只要贝岑烟想,她仍旧能看到那些或肮脏或丑陋的想法,这些东西很容易彼此传染。

所以那一天,贝岑烟知道母亲将要去世,知道贝红雪的肮脏心思,又因为使用异能读心潜入时读取了大量负面思想,最终被外部的恶意影响,发疯似地一人把任务目标全灭了。

也正因为那以血和杀戮为代价的发泄,贝岑烟才得以冷静下来。

当然这些真相贝岑烟不可能告诉贝红雪,她说这些话的目的就是为了彻底吓退那女人,让她离自己远点,最好彻底消失在她视野中。

贝岑烟又喝了口咖啡,舌尖的苦涩继而蔓延至心头,“我的母亲去世了,我却不能赶回去见她最后一面。所以,我杀了一整栋楼的犯罪者给她陪葬,让她在黄泉路上有无数恶者亡魂给她踮脚铺路。”

“以此来告诉她,即使她不在了,她的女儿发疯了,也始终记得她的教诲。”

“我的锋芒与利刃直指罪恶,永不背叛当年立下的誓言。”

“我不伤害你的前提是你没有犯罪,但是以我的位置要给你安插个罪名也很容易,不是吗。”

电话那头,传来“咣当”一声,贝岑烟知道贝红雪彻底给她吓到了,她将咖啡杯放下站起身子,又道:“所以别再跟我们家扯上任何关系,因为你永远不配跟我母亲相提并论,自己把真相告诉黄颖彤,别逼我亲自去给她讲,讲你到底做了哪些肮脏事。”

说完,贝岑烟挂断电话,而后又给岑琛发条短信:【说完了,那医院你们随便用,另外记得让人把禁制契约签了。】

岑琛回道:【没问题。】

片刻后,他又发来短信问:【对了,那女人没提什么过分要求吧。】

贝岑烟穿好衬衫扣上两颗扣子后,回道:【估计想提,但给我吓回去了。】

看到贝岑烟发来的消息,岑琛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主动打来电话,“姐,是你怎么吓那女人的,给她吓成啥样啊。”

贝岑烟笑着回答道:“我告诉她,只要我反叛,贝家会第一个被抄,所以别惹我。”

听到贝岑烟说的这话,岑琛愣了下,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那女人还真信了?”

“嗯,吓得手机都摔了。”贝岑烟将杯子放下,边朝衣帽间走去边反问道:“怎么,难道我这话很不可信吗?”

“嗯。”岑琛站在车顶,山间呼啸的风将他的夹克衫朝后吹去,发丝也在随之飞扬,散发一种只属于广阔天地的自由野性。

似乎下一秒就要化作白鹰展翅飞去,但他稳稳站在那儿,像是甘愿接受束缚般,无比肯定地说:“那是一个永远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嗯。”贝岑烟能听见岑琛那边的风声,百分百确实对方是因为闲不住而去岑憬那边帮忙了。

她拿起一件橘色衬衫走到镜子放在身前比对,“快去忙吧,我先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