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角小娘任吉义握着尖刀在自己身上挑来挑去,眼睛不眨,神色自若。待身上绳子解开,她接过吉义的刀子,自个儿将吊着脚的绳子割断,再将吉义递上的袜子、绑腿、靴子、铠甲依次穿戴起来。吉义倒成了服侍她的奴仆一般。
不一会儿,总角小娘重新披挂整齐,从吉义手中拉过自己坐骑的缰绳,一踏马镫,矫捷地翻上马背,喝一声:“驾!”连告辞也不说一句,即刻冲出寨门,下山去了。
吉义怔怔地望着,忽然想到:“啊,这个小娘,虽然骄横,却也可爱。若能娶她为妻,岂不合我的心意?就算她还小,我正该及早打算,免得她到了年纪,我又落在人后。可是她已经去得远了,连个姓名都不曾问到。世界如此之大,再要遇着可难。”
转念一想:“就算遇着,也没有用。看她样子,八成是高贵门第出身,我哪能向这等女子求婚?……且慢!高贵门第又怎样?俗话说‘千里姻缘一线牵’,门不当、户不对又如何,只要有缘!那匡一金不是说过,我的女人缘举世无双么?……啊呸!匡一金的话,哪里能信?”
想到这里,吉义不禁自笑。不经意之间,已经把总角小娘的口头禅学了一句。
楚春莺看着吉义望了半天寨门,忽然提醒道:“吉哥哥,算命的说你安危‘着落小姑娘’,该不是要你留着小姑娘保命吧?你却把小姑娘放了,究竟妥当不妥当?”
吉义一愣,应声:“不妨。”心想:“我又不是因为算命的话,才要放她。我是看着绝品小娘委实绝品,杀了可惜,才要放她。”
楚春莺偏着头看吉义,笑道:“委实不妨。其一,还不知算命的话是不是句句都灵呢?其二,就算都灵,还不知究竟是指哪个小姑娘呢!兴许是指本姑娘也不一定?”
吉义听了不禁乐道:“姑娘大王,你还能算作小姑娘么?只怕应该算作大姑娘了吧!”
楚春莺急道:“怎么不能算?老娘、老娘又不是很大!自然没有你放走的那个嫩,可也不老啊!”转而一笑:“哼!你这傻瓜蛋,也能开姑娘的玩笑了!罢了,谁叫你救了姑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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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义哈哈笑。心里不怕她了,自然就能开玩笑了。
楚春莺不甘被笑,眼珠一转,想讨回便宜,便问:“吉哥哥你要在小寨留住几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