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姜怀序又提起了皇帝病重的事,想问问爹爹是否收到什么消息。
沈溯神情逐渐凝重,“是北川县县令的儿子提的?”
“是他,他想要您的墨宝,他的外祖还是燕王一派的人,应当是得了确切消息才说的。”
沈溯定了定神,才重新开口:“无妨,只要你不想去,爹爹给你拒了就是。”
听他说得轻松,姜怀序却不觉得有这么简单,沈溯此人在朝堂上实在太过特殊。
新朝建立后,他战功未立过,早朝未上过,在外人看来就是白得了一个侯爵之位,以前他病重,众人皆知活不长,一个将死之人他们自然不放在眼里。
可沈溯碰上她后被救治得和正常人无异,想继续做个逍遥侯爷怕是难,若当今圣上活着情况还好一些,倘若皇帝死了,新继位的皇帝可不一定会念着这点恩情。
想通了之后,姜怀序问:“爹爹,您觉得当今圣上是个好皇帝吗?”
沈溯定定看了小女儿片刻,把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我当年救下陛下时,他曾同我说他是家里吃不饱才参军的。
前朝皇室奢靡无度,大兴土木,他在边疆保家卫国时,家中老父却因得罪了一个小兵,被当街打死。他这才一怒之下起兵造反。我对陛下其人了解不多,但是晋朝初立时百姓确实好过许多,这两年各地天灾迭出陛下身体又不好才导致如今的局面。”
姜怀序点点头,“听起来也算是个好皇帝,既然身体不好,何不退位让贤?”
沈溯眼底闪过一抹无奈,“这话要是传出去,爹爹只能陪你一起死。”
姜怀序被这句话逗笑,笑过之后才说:“这不是只有您在,我才敢说嘛。”
沈溯跟她解释:“退位让贤,也得有‘贤’才能让,陛下三个年长的儿子,皆非有才能之人,剩下的年纪尚小,看不出参差。”
“燕王如何?”
沈溯摇头,“性情暴躁,陛下不喜。”
姜怀序歪着脑袋想之前碰到云七的时候福团说的话,这货怕不是在骗她。
【谁骗你了?!】福团暴躁地说,【老子都能造反,儿子怎么不能造反?】
被福团的声音一吼,姜怀序的头脑格外清醒,差点忘了福团就在爹爹的马车上。
这几日福团在她爹的客栈,被小满他们轮番侍候,都有些乐不思蜀了。
“爹爹,要是宫中有人来,你不用出面,让我救我便救,也算为天下百姓谋福祉了。”
沈溯欣慰地笑了,“好,阿爹陪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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