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奇道:“不顺从,他们还敢反抗?大人忘了,下官带的可是禁军,禁军代表的是皇权和陛下的颜面。那些府兵谁敢不从?不过说起来,库尔吉主动承认身份,倒也让下官颇感意外。按理说,她若真心想承认的话,在下官进府之前就应该站出来。无需等到我们设置火房和冰窖之后,才承认!而且,他们似乎对我军的到来并不惊讶,既不反抗,也没搬出国公府的权势威胁,等同于自缚跟随我们前来。”
徐安目光一闪,沉声道:“这就奇怪了...当时国公府的情况和防卫有何特殊之处?”
庞奇摇了摇头,道:“有何特殊之处?下官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特殊之处!根据朝廷的对国公爵位的待遇,欧阳大人府上是可以设五百府兵的,但一般这个配额都不会满员。一来是城中本就有守城军护卫,治安是可以得到保证的,根本无需国公府的府卫满编当值。二来,这也是诸多公爵侯府的共识和一致做法,私兵的粮饷是公府自己负责的。为了节省不必要的开支,很少权贵会招满编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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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官当时还特地察看了一下,韩国公府在职府兵一百七十六人,全数到场,无一遗漏。”
徐安眉头一皱,“那豫州府衙门呢?有何动作?”
“豫州府衙门能有什么动作?当时就是豫州府尹和当地监军两大军政要员,陪同下官进入的国公府,没见他们有什么特殊举动。”
“那就不对了。”
“大人指的是哪里不对?”
“首先,欧阳晋现在是什么身份?”
“韩国公,当朝二品,御史大夫之职啊。”
“我指的不是他明面上的身份。”
徐安凝重道。
庞奇瞳孔一缩,浅思了片刻后,道:“明白了。他是已死之人!”
徐安这才点头道:“对,他是已死之人,且已经被绑走了二十多天。那国公府还是一切如常,难道你就不觉奇怪?正常情况下,国公府会是什么表现?”
庞奇忽而变得严肃道:“已死之人...那肯定是披麻戴孝,设灵堂祭奠。”
“可你进入国公府之时,可曾见到他们有这些举动?”
“没...”
庞奇如实摇了摇头,刚想接话。
这时候,炎明奚却抢先接了一句:“这有何稀奇?使团命案本就是萧无忌自己弄出来的假案,只是为了栽赃大奉,借口起兵罢了。而那些官员本就是假死,未免他们家里反应过激,事先有所通传,并不奇怪!”
“而那些官员的家属暗中知道他们未死,因此不设灵堂祭奠,也是正常合理。”
预感到炎明奚身上的隐秘,或许牵涉到大乾皇室,加上已经和她达成了某种协议。在返回沧州的路上,徐安倒是把使团命案的原委对她如实相告。
而站在女帝陛下的理解中,那十八个“幸存”的官员虽在明面上已死,但未免日后恢复身份之便,暗中将自身未死的消息告知家里,也不见多怪。
因此,各大官员的家中并没有举办丧事,设灵堂守孝,也是正常之事。
徐安却道:“那好,且先认定诸位大人的家眷都知道他们未死,因此不办丧事。那为何豫州府衙也不见动作?按照我们的推测,夜魔绑走三位大人,本就是为了要挟他们府上的苗疆叛徒出现。换言之,在绑架三位大人的二十多天时间里,夜魔应该早就接触过他们的家属。”
“也曾经闯入过他们的府邸,并意图带走那些苗疆叛徒!可是...为何豫州府衙不见反应?夜魔入城这么大个事儿,官府因何不见应对?不是应该加强城中戒备,尤其重点防护国公府吗?即便这些他们都没做,也应该集合兵力,搜寻欧阳晋的下落,而不是若无其事。”
“退一万步讲,纵然夜魔神出鬼没,可以瞒过城防军的警觉,并威胁国公府的人不得声张。那库尔吉三人为何还留在府中不走?他们不知道自己留下,会给国公府带来杀机吗?最最可疑的一点是...苗疆叛徒是库尔吉三兄妹,但前来抓捕他们的夜魔绑架的却是欧阳晋!为什么?他们不是应该绑架欧阳晋的弟弟吗?”
如此一言,令炎明奚和庞奇顿然语塞。
库尔吉只是欧阳晋的弟媳,严格来讲,以欧阳晋的性命相要挟,并不能对她产生实质性的钳制。
以夫兄的性命要挟弟媳,这显得有些不符合常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