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泠望着月三,眼眶瞬间泛红,声音哽咽:“三叔!”这一声呼唤,跨越了生死,承载了太多未了的情感。
月三闻声缓缓睁开眼,眸中闪过一抹复杂的阴翳,随即温柔地示意:“泠儿来了,坐吧。”他指了指身旁的竹椅,依旧如同昔日般的淡然从容。
月泠依言坐下,魏风适时递上手炉。
月三轻叹一声,声音中带着几分自嘲:“看我,竟忘了人间冷暖,让姑娘家寒冬里在这湿寒之地受冻,我们快进屋去吧。”
月泠心中五味杂陈,却不愿辜负月三的好意,跟随他步入屋内。
室内地龙烧的正旺,温暖如春,二人对坐,气氛凝重而温馨。
月三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泠儿,三叔如今这副模样,你可会……嫌弃?”
他问的并非恐惧,而是更深层次的接纳与理解。
月氏一族历经千年,怪诞之事屡见不鲜,绝不会因为一个尸魁而产生惧意。
但这份非人非鬼的存在,连他自己都难以完全释怀,只因大仇未报,不得不苟活于世。所以他更在意的是月泠是否嫌弃他,是否能接受一个这样的三叔。
月泠闻言,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她缓缓起身,在月三面前跪下,坚定地说:“月氏不孝女,月泠见过三叔,给三叔磕头。”
言罢,她毫不犹豫地磕下三个响头,每一个都掷地有声,这是月氏晚辈远行归来见长辈的最高礼节,也是月泠对月三最真挚的承诺与接纳。
月三见状,心中的防线瞬间崩溃,喉咙中发出阵阵呜咽,虽无泪水,但那声音却比泪水更加悲凉,让人心酸不已。这一刻,所有的隔阂与疑虑都烟消云散,只剩下血浓于水的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