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

此时，孟珩是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心里充满了愧疚和罪恶。

孟白芷见孟珩不过一个多月没有回来，整个人都沧桑了许多，开口问了他。

“大哥，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会和朝南山的土匪勾结在一起？”

这不仅是孟白芷的疑问，同时也是家里其他人的。

他一回来，孟家二老，还有古岚就追问他的，不过孟珩一直没有如实回答，只是用了一句“被骗了”堵塞过去。

现在孟白芷问起，他有些动摇，对于这个妹妹，她有权知道为什么。

孟白芷以为他是在提防自己，便将房门关好，拉着孟珩的手诚恳的再问一句。

“大哥，我是你亲妹妹，不会害你，所以你就告诉我吧。”

孟珩看了一眼她，不忍欺瞒她，便回道 “是因为楚毅。”

“楚毅大哥，他不是早就去参军了吗，他和土匪能有什么关系？”

她有些不解，楚毅参军，孟珩勾结土匪，这二者怎么会有联系的。

这是孟珩一直以来藏在心里的秘密，他坐下后，小声的对孟白芷说了。

“楚毅一开始确实要去参军，可是出了古海城后，他在朝南山被土匪给打劫了。他被绑到山里后，被拿走身上所有的钱财物资，原本那些土匪见他为人正直。便没有杀他，把他给放了。可是楚毅离开前，查探了朝南山里的情况，他发现这个神秘寒冷，高耸入云的大山里的土匪已经变了，他们不再是以前那些土匪。”

“那他们都是谁？”孟白芷也坐下，好奇的看着他。

孟珩又继续道“他们是无家可归的人，从别的地方逃来的，原本朝南山的土匪收留了他们，除了青壮年，还有一些老少妇孺，他们藏在山里的最深处。楚毅明白这个世道兵不兵，匪不匪其实都一样，不过是靠着手里的枪支弹药活下去罢了，没有谁好谁坏。他觉得与其到处找军队，不如就留在朝南山里，帮他们慢慢变强大，保护自己的家人，同时也能保护身后的古海城。所以，其实不是土匪要强制招揽李诚烈他们，而是要阻挡他们入侵古海城，可惜军队和土匪的实力悬殊，他们没有阻止得了。”

古海城的宁静祥和是李诚烈他们用枪打破的，只不过没有人知道，战争是在朝南山下爆发的，输了的人是他们自己，李诚烈不是救世主，他是入侵者。

孟白芷苦笑着，原来古海城唾弃痛恨的土匪不该是朝南山的，而是那些他们夹道欢迎进来的李诚烈一党。

兵也好，匪也好，生在乱世，从来都没有绝对的好坏，楚毅和孟珩的选择目前来说是对的，不能责怪他们。

孟白芷略微有些愧疚，她低下头说道“大哥，抱歉，我们都错怪了你。”

孟珩摇了摇头，苦笑道“我们都有错，怪就怪没能自己没有能力，不然怎么会让自己的家人受到伤害呢。”

现在想想，孟珩十分愧疚，当初，他就应该让孟白芷和苏清颜早些离开这里，否则也不会有今天。

他想，如果能让他来选择，宁愿自己死，也不愿意让孟白芷受委屈。

可是，天不如人愿，他们是弱者，命运被别人遏制住，由不得他来做选择。

所以，既然一切成了定局，他便要好好活着。

为了孟家，为了还在暗处和他并肩作战的楚毅，不能轻易的死去，如同轻贱无用的鸿毛。

孟白芷离开时，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白玉折扇，一阵苦楚涌上心头，她犹豫着要不要带走它，打开又看了许久，最终拿起了。

她把折扇放在胸口，笑着看了一眼院子里的枫叶树，脑海里浮现出苏清颜穿着红色嫁衣为自己起舞的场景，是那样的美，如画中谪仙。

“颜儿，纵然此生不复相见，我也忘不了你，以后，这折扇就是你，陪我度过余下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