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瞧着挺沧桑,眼里还血丝纵横,好似遭遇了重击,连续好几天都没合眼。见她一睁眼,他就猛地站起来,这摸摸她额头,那探探她身子,不停地问:“你好些了吗?发热不?身子哪疼?有啥不舒坦的?”看着他慌得没了主张,薄依大概猜出了些端倪,毕竟以前的陆子成哪会对她这么关心,这次失常太突兀,以前就算他遍体鳞伤,他也顶多说一句自作自受。
“陆子成……”她费力唤出他的名字,声音疲弱。
“我在这呢。”他紧紧攥住她的手,眼底藏着怜惜,“薄依,我听着呢,你想说什么就开口。”
薄依挣扎着起身,躺得太久了,浑身酸胀,想换个姿势,陆子成连忙扶稳她的身子:“我帮你。”他抬高了床头,怕她躺着不舒服,还在她腰部垫了个枕,“这样会好点不?”陆子成这般的细心,让薄依有点儿不适应,感觉浑身别扭:“嗯,好多了。”
见她的嘴唇起皮了,陆子成道:“应该渴了吧,我去倒杯水。”没等她回话,他就起身去倒水去了。
没一会儿,他拿来了一杯温热的白开水:“要我喂你吗?”“不必。”薄依轻轻摇头,她还没虚弱到无法自理的地步:“我自己来就行。”
说着,接过水杯喝了几口。陆子成的眼神黯淡了一下。
以前的薄依从不会对他客气如斯,非要他亲手喂她不可,有时他吃过的苹果,她也会争过来吃,他还说不卫生,她就咯咯笑着反驳:“不会的,你最讲究卫生了。”那时的她总是笑眼盈盈,右脸颊浅浅的小酒窝特别招人喜爱,他总是无可奈何地看着她,一脸宠爱地由着她任性胡闹。
可如今,她只拿着水杯静静地喝水,不知道从何时起,她常常垂着眼帘,长睫毛下遮掩了一片阴霾。
他无比怀念从前那个无忧无虑、叽叽喳喳的她,好像世上没有什么能够烦忧她,只要围绕在他身边就好。那些日子再也回不去。
想起她的日子所剩无几,他心里便压抑得无法呼吸,耳边传来了她轻声询问:“陆子成,昨晚你的话还算数吗?”
“你说,只要我跟你走,你就会放了我的妈妈。”
陆子成,你可真该死,瞧瞧你害她受了多少委曲。昨晚那样的折腾,她都不敢怨你,更不愿提起,生怕会影响到她母亲。现在的她处处谨慎,忍受着屈辱,再也没有昔日的样子。“我已经放了。”
“刘妈亲自去接的人,不信你可以打电话问问。”“不用了。”薄依了解陆子成的性格,他不必撒谎:“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