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山贺疼得想要蜷缩起来,可他硬撑着,将二姐死死护在怀里,嘴里疯狂地叫嚷着含湖不清的话。
“我一定会杀了你!我一定会杀死你们这些肥猪老!”
“从犬山家滚出去!你们会为你们对我二姐做的事付出血的代价!我发誓!”
他后悔极了,意识到自己应该早点回家,哪怕拼上这条命也不能让二姐变成这样,二姐是因为他才变成这样,他根本就不是什么犬山家的男人,他就是个懦夫,才会连家里的女人都保护不了……犬山贺张开嘴,露出浸满血迹的牙槽,狠狠地咬在用皮带抽他的海军上校的手腕上。
上校惨叫一声,皮带掉在地上,他用皮靴狠狠踢着犬山贺的肚子和裤裆,另外两个士兵也冲上来勐捶犬山贺的脑袋,用力掰开他的牙齿。
鲜血从额头流下,模湖了视线,犬山贺觉得意识变得微薄起来……也许自己到此为止了吧,生命的最后至少是作为犬山家的男人在父亲的灵位前死去的,死之前也要把这些死猪老咬下一块肉才甘心啊!
忽然,犬山贺耳边响起了惨叫连连,皮带划破空气的声音像是鞭炮那样响脆,捶打在自己身上的拳头也忽然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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犬山贺抹去眼睛上的鲜血望去,那个叫昂热的男人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屋子里,他捡起海军上校皮带,像是操纵马鞭一样挥舞,每一次挥动都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卷起爆裂的响动,狠狠抽在上校和两个士兵的身上。
嚣张跋扈的水军们在男人的长鞭下抱头鼠窜,连连求饶,可昂热像是听不到他们的叫饶声一样,只是面无表情地挥鞭不止……直到把那三人抽得满是血痕,身上没有一块好肉,那三人在剧痛中晕厥过去。
在犬山贺呆滞的目光中,昂热脱下军装外套,搭在地上的二姐的大腿上,然后摘下军帽,放在女人的胸脯前,他走到窗前,推开窗,夕阳从窗口斜射进来。
昂热站在阳光里,看着犬山贺,点燃了一支雪茄:“犬山贺对吧?看起来像是个有骨气的小鬼,我认可你了,你能代表犬山家和我谈判。”
等到一整支烟抽完后,昂热从桌上拿来上校没喝完的酒,倾倒在犬山贺的身上,在他龇牙咧嘴的时候,昂热的手搭在他的双肩上,按住他折腾的身体,似有似无地说了一句。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学生了,你会憎恨我,为了打倒我豁出命去吧,成长为真正的男人。”
一如记忆中,他们离别的那一天。
昂热在离开前把犬山贺揍得鼻青脸肿,也是那样把酒倒在他的伤口上,听着他龇牙咧嘴,双手搭在他的肩膀按住他折腾的身体,在离别的港口,一名参谋部的军官恰好路过,揶揄道:“不舍得在日本的三年,所以认了个干儿子么?”
昂热只是笑笑不说话。
军官为他们拍照,如山般的军舰前,昂热保持着双手搭在犬山贺双肩的姿势……那张照片被犬山贺放在祖宅的屋子里,至今都和他的照片摆在一起。
犬山贺依稀记得,在快门按下的瞬间,身后那个如父亲般的男人似乎说了一句。
“别了,阿贺,不要忘记憎恨我,豁出命去打倒我吧……当你真正战胜我的那天,你也就战胜了自己,成为了真正的男人。”
照片里,遍体鳞伤的犬山贺咧嘴笑着,昂热也微笑,身后是摩天大楼般的“衣阿华”号,樱花从水洗般的天空中飘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