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仍在微微震颤,地震的余波依然没有消停,绯色的天光将遥远的天际映照成火焰般的色彩,暴雨仍然一刻未停的从从天而降,灌溉大地,这座被灾难肆虐的岛国已经经历彻夜的风雨飘摇,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危在旦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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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咱们不是刚刚才在浅草寺求过签么,你可是花了大本钱的,你忘了么,都说浅草寺灵验得很,咱们肯定能平安回国的。”叔叔拍着婶婶的背轻声说,这个一向不靠谱的中年男人此刻在自己的妻子和孩子面前罕见的展现出可靠的一面,“至于明非,就更不用担心他了,那孩子的运气一向很好,而且他的脑袋比谁都要机灵,不会出事的。”
叔叔的脸上拉出一个略显勉强的笑容,他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里依然不免担忧……他当然希望一家人能够平平安安的回国。
婶婶也一样,在这种危难的绝境中,她也不免为曾经略略有些嫉妒的侄子担忧起来……在绝望的环境中被无限放大的不仅仅是焦虑、愤怒和暴力这些负面情绪,真正的人性是死亡也无法湮灭的,来自血脉的维系与人类之间的爱意绝对是这个世界上尤为珍贵的东西。
……
东京气象局。
“把窗朝着西边那一头,医疗设备朝东面放,放整齐一点啊,你这歪歪扭扭的让人怎么躺上去!”
“动作快点啊,你们都没吃饱饭是么?日本人的体力就是不行,等会儿病号们来了,床还没准备好,你是准备扛着他们输液么?”
“喂喂喂,那个四眼仔,把我可乐碰翻的那个,说的就是你!等会儿下去重新给我买一瓶去,记住我只喝可口可乐不喝百事可乐!”
坐在电脑桌前呼来喝去、指点江山的是卡塞尔学院装备部的神经病们,而在大厅里东奔西跑、忙前忙后的正是蛇歧八家岩流研究所的研究员们,这些白大褂的研究员们每个都满头大汗,狠狠地喘着粗气。
装备部和岩流研究所正试图合力把这座气象科学的大厅变成一间医疗病房,原本占据小半个大厅的长长的会议桌直接被装备部的神经病们指挥着岩流研究所的研究员们拖到破碎的落地窗旁,直接扔了出去,反正楼下也没人,这些神经病们就在这种极端环境下上演了一次极不道德的高空抛物。
原本会议桌的位置被铺设了好几张病床和医疗设备,这些全部都是由岩流研究所的人研究员们搭建起来的,而装备部的神经病们则负责指挥……其实一开始岩流研究所的研究员们就着装备部的神经病只会动嘴不会动手的惫懒态度抗议过,但神经病们美其名曰要检测地震的强度和岩浆流淌的路径。
岩流研究所的研究员们声称这些工作他们也可以做,但装备部的神经病们白眼一翻,态度鄙夷地说他们接手这里之前,东京的积水问题和路况已经被岩流研究所搞得一团糟了,要不是装备部大发神威,现在东京的伤亡数据起码要往上翻个三倍!现在岩流研究所还想抢来检测色工作,是担心日本毁灭的不够快么?脑子不够用的话,就多付出体力来弥补,不然蛇歧八家喂着他们这些发明创造赈灾补救能力都平平无奇的研究员们是浪费粮食的么?
岩流研究所绝对没有装备部形容的这么糟糕,他们的技术放在世界领域里也是绝对一流的水平,但装备部的研究水平已经全面领先人类了,和这些只有大脑进化的神经病比起来,岩流研究所的确逊色不少……岩流研究所的研究员们自知研究和技术的确比不上装备部的神经病们,于是只能自认吃亏,灰溜溜的滚去干体力活。
但这些做惯了脑力劳动的研究员哪里做过这种活啊,常年待在不见天日的实验室里的他们四肢都快要退化了,只是靠着混血种本身超越常人的体力他们才勉强能搬得起上百公斤的钢板床和笨重的医疗设备,但是抬完这些后他们也瘫倒在地,累的气喘吁吁汗流浃背,就像刚刚跑完一千五百米体育测试的缺乏运动的中学生。
“这体力也太差了,日本人这么不注重身体素质方面的教育么?我们卡塞尔学院都已经按照德智体美全面发展的方针开始要求学生和教职工人员了。”卡尔副部长对瘫倒一地的研究员们揶揄着,“没有一个好的身体,要怎么贯彻革命呢?你们这思想觉悟比我们装备部差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