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珂脸上那些不明显的红疹子,经过一晚上的休息,褪去了大半,剩下的不凑近瞧,几乎看不出来。
帕子上是一只瞩目的卡通版熊瞎子,是之前顾云珂绣出来的失败品,被沈北枭一直收藏至今,没舍得用上擦一回,今日没别的帕子,刚好用这块给她擦擦脸。
湿润柔和的帕子擦过纤细的手腕。
沈北枭特地避开了手腕上的伤,用昨夜军医送来的药,轻柔的给她抹上去。
轻微的疼痛和药膏的凉意,让顾云珂悠悠转醒,看到坐在榻边认真垂头给她抹药的沈北枭,眉眼沾染了笑意。倘若此刻不是身在军营,家中也没有发生那些事,倒是可以用岁月静好来形容。
顾云珂动了动手腕:“唔,好凉。”
沈北枭抬起眼眸:“把你吵醒了?”
她摇了摇头,伸了个懒腰,拿起一旁半湿的帕子,无奈的指着中间快要脱线的黑熊:“这么丑,你竟然一直留着?”
沈北枭睨了眼她手指的地方:“我不觉得丑。”
透明的膏药涂抹在患处,冰冰凉凉的暂缓了刺痛感,顾云珂舒服的叹了口气,玉肩一侧盖着的褥子滑落,要不是她手快抓了回去,下面的风光差点显露。
“又不是没看过。”沈北枭盖上药膏的盖子,勾起唇角,“昨晚是谁爬到我背上不让我走,还引火上身的?”
顾云珂默不作声,心虚的扯过褥子盖住眼睛,只留柔软的长发在外头。
“昨夜,我遣近侍快马加鞭去探了消息。”沈北枭摸了摸她的发尾,一字一句认真道,“我在景都的暗卫,全被控制了,包括阿蛮。他本就是父王安插在我身边的侍卫,父王一旦把他召回去,他便没了大用处。”
顾云珂露出一双眼睛,不解地问:“阿蛮是圣上的人?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想起来,大觉寺初遇你,阿蛮对你下的一些计策,就没办法做到完全的言听计从。”
沈北枭摩挲着指间残留的冰凉药膏。
这一趟离开景都,一些以前从未想过的事,此刻貌似迎来难得的豁然开朗。
景王确实疼爱他这个小嫡子,可君王的疼爱,究竟是爱多,还是算计多呢?
回想起儿时的那些旧事,父王尚还年轻那会儿,对膝下几个孩儿并无太多关照,无非对发妻王后所出的两个儿子,还算疼宠。至于对老二和老三的态度,自然是在沈北枭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