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反应过来时,后背已重重的磕在了身后的墙壁上。
“□□……”
意识沉浮,脑海中只剩下一片空白,所有的一切都在渐渐远去。
冷松香萦绕,一点一点,裹挟着不容拒绝的态势,抽丝成茧。
蚕丝缠绕,化作了坚硬的蛹,蛹中的一切,产生羁绊,无法逃离。
终于,在某一刻,女子寻回了一丝理智。
她看向四周,自打两个人从蘅芜苑花田掉下来,已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这里该是谁开凿出来的暗道,怪不得元氏不让她住在蘅芜苑,原是因为这地下别有洞天,完全空了,远处水滴自高处落下的声音愈发的清晰,元氏定然是知道这蘅芜苑地下的暗道,说不定就是她派人挖出来的,那便一定是有出口的,只是他们现在还未曾找到,只是这出口,究竟在哪儿?云锦抽空想着。
男人却似乎不满她的分心,半眯着眸子,眼尾微红,牙齿微微磕碰。
“□……”
他是狗吗?
一路上,云锦迷迷糊糊的,可总算是贴着墙壁走出了一段距离。
小主,
却正在此时,脚下一松。
云锦听到了地面有一块塌陷下去的声音。
不好!是机关!
身体比脑子的反映还要快一步,云锦手腕骤然发力,竟直接挣脱了谢知晏的禁锢,揪着他已有些散乱的衣领,将人给拽的一个趔趄,同时脚下迅速挪动,才躲过了墙壁上疾射而来的黑金色刀片。
这会儿的功夫,云锦已经带着谢知晏靠在了对面的墙壁上。
此地机关重重,也不知道是哪儿。
云锦抽空想着,下一刻,好死不死的,又碰到了墙壁后的机关。
“……”
面前还有一个人,身体由于惯性向后仰倒,却没摔在地上,而是摔在了谢知晏的身上。
最后关头,谢知晏不知怎么的,还被她抓着衣领子,竟还能在虚空中斗转了两人的位置。
那石头墙壁再次合上,墙壁间隐隐还能听到齿轮转动发出“咔,咔,咔”的声音。
目之所及,亦是一片的昏暗,然而角落里的墙壁上,却又一盏油灯。
这么一折腾,谢知晏也恢复了一些神志,她刚从他身上起来,那人就像是避瘟神一样,从地上腾的起身,拉起了□□的衣襟,便隐身到了架子后的角落里。
没错,这里与其说是密室,不如说更像是一间书房。
云锦抬手触摸着桌子,上面只覆盖了一层细小的尘土。
想来不久前这里还住着人呢。
可究竟会是什么人,会住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
云锦迈开步子,刚要到书架那儿去,可一抬头,却见男人藏得更深了。
“……”
她抬手碰了碰微微□□的唇瓣,指尖多了一抹血珠。
现在那罪魁祸首却像个良家少男一样,拉扯着衣服躲起来了。
“谢大人,你现在这样……是在害羞,还是怕了?”
她直呼他的名讳,实在觉得这样的情况下,再叫他晏哥哥,十足的别扭。
云锦不知道,她这看似挑衅的行为,无时无刻不在刺激着谢知晏紧绷着的、脆弱的神经。
“别,过来,你会受伤。”
男人的声音比之刚刚还要嘶哑低沉。
整个人像是浸在了雨水中一般。
极度克制,极度危险,又极度的迷人。
长长的眼睫垂下,云锦停下脚步,垂落的视线似乎是落在了桌上,不知在想什么。
“哥哥……讨厌我吗?”
她开口,声音微微的,藏着一丝微不可查的颤抖。
云锦清楚的知道,她一个嫁过人,还刚从北漠那样的龙潭虎穴里爬出来的女子,是不被世俗所包容的,人们或许会可怜她,同情她的遭遇,可之后呢……
之后还有哪家哪户愿意接受她这样的女子做儿媳、做娘子呢。
“小锦儿。”谢知晏压着难捱的声音,迟迟才开口,“这世上,无人能取代你。”
云锦豁然抬起头,望向书架后的那露出半个衣角的男子,忘了眨眼睛。
“不要,不要用别人的错,呼,折磨自己,我,我寻了你好久,好久……”
“又怎么会讨厌你……”
谢知晏早已挽起了袖子,抵在自己唇齿之间,小臂上的肉被他咬在口中。
额头上,汗珠细密。
疼痛,才能让他保持几分清醒。
云锦微微低下头,唇瓣微微扬了扬。
谢知晏好不容易找回了几分理智,这会儿根本不敢去看云锦,正想通过自残的方式让自己保持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