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谢知晏问。
“皇帝召我单独觐见时,申公公当着皇帝的面给我的。”
“皇帝问了我你如今的状况,幸亏我早就想好了说辞,说你现在受了很重的伤,但好在暂且没有生命危险。”
“然后申公公就给了我这个。”说着,韩笠晃了晃手里的瓶子,“猜猜这里面是什么?”
“毒药?”谢知晏道。
韩笠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算是猜对了,不过这是化尸水。”
“呵。”谢知晏不屑冷笑,“皇帝老儿还真是狠呐,这是要我尸骨无存,死无对证了。”
“答对了。”
韩笠宝贝似的将那化尸水给收回了宽袖里。
毕竟这东西虽然阴毒,但只有皇宫中才有秘方,如今他白得了一瓶还未用过的,不好好研究研究,实在是可惜了,“不过皇帝怕是做梦也没想到,我是你的人,若他知道了,怕现在就要派人将我一并给除去了。”
谢知晏揉了揉脑袋,“看来前指挥使就是这样人间蒸发的。”
韩笠叹了一口气,前指挥使虽然为人做事也十分狠辣,但对皇帝是绝对忠心的,他本怀着一腔对皇帝的赤诚,哪能想到自己最后会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呢。
“所以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谢知晏没什么犹豫,摸了摸挂在腰间的小木剑,淡淡道:“自然是如他所愿。”
云锦再次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床上了。
脑海中混混沌沌的闪过许多的记忆,浑身上下每一个地方都在叫嚣着疼痛的余波。
她张了张口,还未说话,谢知晏便已经递上了水。
云锦想要起身,但胳膊绵软无力,像是面条一样,不是自己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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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笠说最开始会脱力,要不了多久就会好了。”
谢知晏说着,伸手托着她的背,又往身后的床栏上放了一块软枕,让她靠着。
云锦就着谢知晏的手喝了水,“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亥时刚过,饿坏了吧。”
谢知晏接过了瓷杯,只是坐在床边,什么也没问。
云锦暗暗运功,可浑身没有一点儿力气,丹田内并无丝毫波动,如一潭死水。
知道是这个结果,云锦最后一丝的侥幸也消失不见。
真的没了内力,心中还是翻江倒海的难受。
“没事儿,日后我陪你慢慢练。”
谢知晏坐在床边安慰着她。
云锦双手放在盖在腰腹部的被子上,“有什么消息吗?”
“皇帝让韩笠杀我,顺带毁尸灭迹。”谢知晏的语气极为平淡,说完,忍不住嘲讽道:“亏他想的出来。”
原本谢知晏对大殷帝并未有什么偏见,当初冒死救下大殷帝,也并非故意设计,不过是凑巧赶上了,不过这数月来,大殷帝这种种行径,还是让生在谢氏家族的谢知晏开了眼。
所谓狡兔死、走狗烹,大殷帝想卸磨杀驴,又怕他死了,谢家不会罢休,所以干脆连尸体都不给他留下,直接死无对证,到时就算谢家找来,也什么都寻不到。
云锦也被逗笑了,是被谢知晏这般无语的表情给逗笑的。
不过笑着笑着就没喘匀气儿,咳嗽起来。
谢知晏赶紧起身帮她顺气儿。
“大人,可以用膳了。”
外面响起丫鬟的声音。
云锦渐渐止住了咳嗽,眼神不住地往外瞟,她好像都闻到饭菜的香味儿了。
待到丫鬟将菜布好在床帐边的卓儿上,云锦忍不住咽了一口吐沫。
她是真的饿了。
谢知晏一手端着米饭,一手端着筷子,在云锦的注视下,极为生疏的将饭菜喂到了云锦张开等着的嘴里,虽然生疏,但男人无比的认真,仿佛在做什么天大的事情一般。
云锦有手有脚的,她自然想自己动手,可双手抬起来却连饭碗都险些端不住,更不必说夹菜了,无奈,只能谢知晏一口一口的喂她。
“晏哥哥,你不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