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了,都诧异道:“这句何其太韵?”薛蟠又道:
女儿乐,一根几巴往里戳。
众人听了,都扭着脸说道:“该死,该死!快唱了罢。”薛蟠便唱道:
一个蚊子哼哼哼。
众人都魔怔了,说:“这是个什么曲儿?”薛蟠还唱道:
两个苍蝇嗡嗡嗡。
大家都说:“停,停,停!”薛蟠说:“不爱听算了!这可是新歌,叫哼哼韵。你们要是懒得听,连喝酒我都省了,就不唱了。”大家都说:“算了,算了,别影响其他人了。”
5、接着,蒋玉菡开口:
女儿悲,丈夫一去不回归。
女儿愁,无钱去打桂花油。
女儿喜,灯花并头结双蕊。
女儿乐,夫唱妇随真和合。
说完,唱道:
可喜你天生成百媚娇,恰便似活神仙离碧霄。度青春,年正小;配鸾凤,真也着。呀!看天河正高,听谯楼鼓敲,剔银灯同入鸳帏悄。
(你天生丽质,美得像从仙境降临人间。正值青春年少,与佳偶天成,真是天作之合。听着远处的更鼓声,在这宁静的夜晚,点亮银灯,我们一起悄悄进入爱的殿堂。)
唱完,喝了一口酒,笑着说:“诗词我懂得不多,幸好昨天看到一副对联,还记得其中一句,刚好桌上也有这样东西。”说完,一饮而尽,拿起一朵桂花,念了起来:
花气袭人知昼暖。(花香扑鼻,让人感知天气变暖和了。)
大家都同意了,游戏结束。薛蟠突然激动起来,大声说:“不得了,不得了!该罚,该罚!这里又没有宝贝,你怎么念起宝贝来?”蒋玉菡愣了一下,说道:“哪有什么宝贝?”薛蟠说:“你还想抵赖!再念一遍听听。”蒋玉菡只好又念了一遍。薛蟠说:“袭人难道不是宝贝吗?不信的话,你们问他。”说完,他指了指宝玉。宝玉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就说:“薛大哥,该罚你多少?”薛蟠说:“是该罚,该罚!”然后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冯紫英和蒋玉菡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云儿就给他们解释了一番。蒋玉菡赶紧站起来道歉。大家都说:“不知者不作罪。”
不久,宝玉起身去方便,蒋玉菡跟着出来。两人站在走廊下,蒋玉菡再次道歉。宝玉被他的温柔迷人所吸引,非常舍不得离开,就紧紧拉着他的手,邀请他说:“有空去我家坐坐。还有一件事想问,你们剧团里有个叫琪官的,他在哪儿?他现在名声响遍全国,我却还没机会见到他。”蒋玉菡笑着回答:“琪官就是我的小名。”宝玉一听,高兴得直拍腿笑起来:“有幸,有幸!果然名不虚传。今天第一次见面,要怎么表示一下呢?”他想了想,从袖子里掏出扇子,取下一个玉制的扇坠,递给琪官说:“这个小东西不成敬意,就当作我们今天相遇的纪念吧。”琪官接过扇坠,笑着说:“无功受禄,真不敢当!这样吧,我这儿也有个特别的东西,是今天早上刚戴上的,全新的,聊表心意吧。”说完,他掀起衣服,解下系在腰间的一条大红汗巾,交给宝玉,解释道:“这条汗巾是茜香国进贡的宝物,夏天系着能让皮肤生香,还不出汗。这是昨天北静王送给我的,今天第一次用。要不是你,我决不送人的。二爷请把自己的解下来,给我系上吧。”宝玉听了,欢喜得不得了,连忙接过红汗巾,把自己的松花汗巾解下来给了琪官。
两人刚系好,突然有人大喊:“可让我抓住了!”原来是薛蟠跳出来拉着他们俩说:“有酒不喝,两个人偷偷跑出来干什么呢?快拿出来给我瞧瞧。”两个人都说:“没什么。”但薛蟠不肯罢休,还是冯紫英出面调解,才拉开他们。然后大家又回去继续喝酒,直到晚上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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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玉回到园子里,脱下外衣喝茶休息。袭人发现他扇子上的吊坠儿不见了,就问宝玉:“那个吊坠儿哪儿去了?”宝玉说:“骑马时丢了。”后来睡觉时,袭人看到宝玉腰间系着一条像是沾了血的大红汗巾,心里大致明白了情况,就对宝玉说:“你有了更好的汗巾系裤子,还是把我的那条还给我吧。”宝玉这才想起来那条汗巾原本是袭人的,觉得自己不应该随便送人,心里挺后悔,但嘴上不好意思说出来,只好笑着说:“那我赔你一条新的吧。”袭人听了,无奈地叹了口气说:“我就知道你又会做这种事!拿我的东西送给那些混账人。你也真是的,做事前都不好好想想。”她本想再多说几句,又看他刚喝过酒,怕惹的不高兴,所以就没再说下去,只好睡觉了,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宝玉笑着说:“半夜进了小偷你都不知道,看看你的裤子。”袭人低头一看,发现自己腰上系着的是宝玉昨天用的那条汗巾。她意识到这是宝玉晚上给她换上的,连忙想解下来,边解边说:“我才不稀罕这个东西呢,你最好赶紧拿走!”宝玉见她这样,只好耐心劝解了一番。袭人没办法,只能继续系着。后来,宝玉外出,她终于还是把汗巾解下来,丢进个空箱子里,自己又换了一条系着。
宝玉也没多说什么,就问袭人昨天有没有什么事。袭人告诉他:“二奶奶打发人把红玉叫走了。她本来想等你回来,但我觉得不是什么大事,就做主让她先去了。”宝玉说:“行,我知道了,其实不用特意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