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周明帝和姜皇后有没有收到我的大礼呢,呵呵。”
好几日后,从大齐皇都快马加鞭赶往大周皇都的信终于送到了周明帝手中,周明帝看完后沉思良久,召集礼部众人为周泽年定下封王典礼的日子,用的便是秦寻雪赐的“荣”字。
周明帝是这样说的:“大齐那头都认下了他荣王的身份,无论朕和诸位爱卿是否真的想要立他为王,都不能在大齐面前落了下风,秦太后此人狡诈,说不定就是在等着大周出丑。既然大齐都有肚量容得下一个他国的异姓王,没理由大周容不下一个封王的皇子。”
“……他真是这么说的?”
阴暗的佛堂里,只有佛像面前烧着几根长烛。慈眉善目的姜皇后跪在佛像前,听着身后的小宫女向她复述周明帝召见礼部时说的话。听到周明帝冠冕堂皇给周泽年找理由封王时,姜皇后面容扭曲了些,险些连慈眉善目的假象都维持不住,她怒极反笑,连荒谬二字都说不出来。
自沁妃死后,这宫中就没有什么能让她再动怒了。就算幼子顽皮,姜皇后也能端着一副慈母的模样温声教导,不见半分怒火。
可是如今,姜皇后却被周明帝越过她给周泽年封王的消息气笑了。姜皇后身后的小宫女瑟瑟发抖,噗通一下跪了下来,连求饶的话都不敢说。
“还有什么消息一并说了。”姜皇后深呼吸,语气冰冷。
小宫女颤颤巍巍开口:“陛下说秦太后来信,内里说了要在大齐替八皇子办及冠礼,由大齐的王太傅为其加冠,算算时间也就是这两日。”
姜皇后眉眼冰冷。王太傅?大齐的王太傅还能有谁,除了那名满天下的大儒王昌平还能有谁!连她的皇儿及冠礼上都未能请来大儒为其加冠,那女人生下的小贱人凭什么!思及此,姜皇后维持不住平静的假面,狠狠咬住了唇,眼里全是狠厉算计。
但姜皇后毕竟是掌管大周后宫多年的皇后,她很快平静下来,像是没有被这件事烦恼,依旧跪在蒲团上,她双手合十跪拜佛像,只是强装平静,按捺着自己的愤怒,接着问:“可查出了八皇子何时能到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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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宫女答:“大齐那头来的消息是八皇子要元宵后出发,与溪洲新任知州同行,那溪洲新任的知州娶了秦太后的嫡姐,原先是聃阳的县令。”
“啊是他啊。”姜皇后虽久居后宫,但姜家对大周朝堂之事了如指掌,作为姜家嫡系,姜皇后自有渠道了解这些事。她对郑蕴有些印象,聃阳与大周接壤,本是片蛮荒之地,郑蕴却用了五年治理了聃阳,连姜皇后都有所耳闻。
姜皇后一直看不懂秦寻雪。说她是个随心所欲喜怒无常之人自然是不恰当的,秦太后手握大权,看起来做事毫无章法,但日后总有意想不到的效果,让人忍不住感慨她的神机妙算。
姜皇后自然也听闻了大齐传的沸沸扬扬的“脔宠”之事,但姜皇后听后只是嗤之以鼻。她虽从未见过秦太后,但也知她身上流着薛家血脉,连她姜家这一支改头换面的薛家旁支都知道薛家嫡系不通情爱,哪里会信那外头的流言,只当是秦太后想要替周泽年造势,掩盖她的真实意图。
这一点姜皇后倒是猜得不错,但姜皇后只以为是周明帝派去的使臣给秦太后带去了些什么消息,所以秦太后才会下注周泽年。大齐毕竟山高水远,姜皇后再有心也是无力。
姜皇后抬起头仰望佛像,好半晌才轻轻笑了一声,那笑里没什么情绪,却无端让人发凉。
“看来,大齐的太后在替他铺路呢,”姜皇后一派温和开口,熟悉她秉性的小宫女根本不敢开口,“无碍,纵然是薛家女又如何,她的手啊,伸不到这么长……对了,封王这等好事怎么能只有八皇子有份?本宫身为大周皇后,自然要劝陛下看看旁的皇子公主。”
这话一出口小宫女便知姜皇后要做什么,她小心翼翼奉承着姜皇后,不敢触怒她。
“秦太后,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