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虚寺内,一个院子里,突然凭空出现二个女孩的身影,正是萧月和田俪。萧月看见田俪,微微一愣说:“小俪,刚才你去哪了?还有李辰他们,怎么都不见了?我和你哥大云俩人,找了你们好半天。就在刚才,我明明听见你喊我,可就是看不见你,这会儿你怎么出现在这个院子里,真是好奇怪?”田俪说:“月姐姐,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这个禅虚寺像个迷宫一样?刚才我和李辰师哥、还有贺拔纬他们走着走着,突然大伙就走散了,我也说什么找不着他们了,只能是在这几个院子里来回的进进出出,后来我就喊你和哥哥,你们也不应。这不我正找呢,一下看见你。我还想问你,你和哥哥去哪了?”
萧月说:“你说的真对,这个院子是有点古怪,我刚刚和大云去了后院的方丈室,见到了寺里的方丈昙静大师,他算是你和大云的师叔吧,是你父母的师傅慧济大师的记名弟子。我们刚刚聊了几句,出来的时候,就找不到你们了。昙静大师说你们可能失踪了,还让满寺的弟子们找你们呢!我也是不知穿过了多少个院子,才找到你。快和我回去,别又迷路了。”
田俪点头,和萧月手拉手,一同往回走。这次她们感觉走的很顺,很快来到主殿外,顺着台阶上去,只见好多僧人,正聚集在一起不知道干什么,石壁前有二个和尚一个尼姑都是中年人正在盘膝打坐,一个年老的天竺和尚正坐在旁边,田俪觉得眼熟。盘坐的其中一个和尚正是昙静,萧月刚要说话,只见老和尚睁开眼睛说了一句:“你们回来拉?”
萧月点头说:“嗯,刚才不知怎么好像迷路,这会儿才回来。老师傅,师叔在做什么呢?”
达摩说:“你们都中了迷魂法术,他们正在结法破解呢,一会儿你们便都能回来。”
田俪这会儿突然记起来,忙说:“怪不得呢?我绕来绕去找不着路,原来这样啊。对了,老师傅,我见过您,就在有一天早上、城里的永宁寺,你就是达摩老师傅吧。我哥哥大云可崇敬您了,现在不知道他去哪了,要是他看见您,一定会特高兴的。”
达摩笑笑没吱声,这时萧月看见闭着眼睛的神光突然想起来说:“哎呀,这不是神光师傅吗?那天晚上我和大云在城南看见他半夜去嵩山拜师,如今真的做老师傅的弟子啦!”
达摩看样子对两个孩子很喜欢,说:“你们说话,他们现在听不见。他们正结法呢,别影响他们。你们都过我这边,等着你们伙伴回来。”萧月和田俪点头,退到达摩身后。
金墉城密境内,孙云看着两位仙女远去,踌躇片刻,突然想起还有解救别人,于是下了桥继续向前赶路。这时天色好像暗下来,不过依然可以辨别景物,只是孙云感觉天气似乎很热,不像已经进了秋天的样子,这会儿他感觉口渴,很想找个人家喝口凉水。
走了一段路,看见前边路边一所宅院,大门敞开,四周有好些年轻的士兵把守。孙云路过压院门,可以看见里边正房也是敞开,屋里灯光明亮。一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青少年正光着上身,坐在床榻边上,一动不动的呆坐着。他身边不远正有个茶几,上边水壶、茶具应有尽有。院子的一角还有个水井,一个小童子正在打水,一桶清凉的井水正打出来,往旁边的木桶里倒着,估计要烧水给屋子里的少年洗澡吧。
孙云看见水,口里更加干渴。他看了看大门口的守卫,实在忍不住,便走过去,对着门边的侍卫说:“麻烦几位小哥,我路过此地,有些口渴,能不能让我进去喝口水?”
却见二个年纪不大的士兵,竟然对孙云熟视无睹,置若罔闻,好像孙云不存在一般。其中一个正对另一个说话:“齐王今天就该迁出金墉城了吧,怎么还不走,愿意在这里被囚禁?”另一个说:“是不是吓傻了,怕一出去就被杀掉啊?”
孙云看看二个人,不明白他们说什么,只是觉得他们好面熟。便又施礼大声说了一遍,这几个士兵依然没有反应,继续彼此说话。孙云纳闷儿,心说难道他们看不见自己么?又一想,也有可能,金墉城密境,已经折叠了几百年的时空,现在不知道又进入哪个年代,或许是错乱的时空,自己贸然出现,也许和这里就是两个空间,只是光影叠加到一起。
孙云想,先别管这些,现在口渴的要命,还是进去喝口水再说。想着,孙云一边看着几个侍卫,一边轻手轻脚的跨过大门,来到院子里。士兵们依然相互之间说着什么,仿佛根本就没看见孙云的存在。孙云心里一阵高兴,放下心来走进去。
这时那个小童子已经去了后院,看不清人影。孙云来到井边,发现这个古井似曾相识让他有些恍惚,不过他太口渴,顾不得这些。可是他这才发现,井里根本没有吊桶,无法把水打出来,孙云一阵着急,心想现在只好进屋打扰那个青少年,借他的茶水喝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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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孙云又走进正房,屋子里也很闷热,那个少年还是一动不动的坐在床边。他看见孙云进来楞了一下,却没吱声,似乎很可怜的样子。孙云走到近前,刚要说话,这个少年却先说道:“这位小兄弟,求求你再让我待一会儿,等会儿我就跟你走。”孙云一听,一定是他把自己认错人了,便说道:“这位仁兄,你认错人了。我路过此地,有点口渴,想讨碗水喝。”
少年听了,显得高兴,说道:“你不是卫兵呀?太好了,我以为你要押我走呢?我问你那你是哪家大臣的公子,还是士人?你不认识我?”孙云有些云里雾里,不知道怎么回答,应付说:“哦,我不是什么公子世人,不认识你。我只偶尔过路,想喝口水。”
少年好像轻松下来,继续保持身体不动,说:“哦,是这样啊,那边有,你取来喝吧。”说完他看着孙云喝水突然想起什么又说:“哎对了,我看你眼熟,你是叔祖曹植的孙子,济北王曹志叔叔的儿子大云吧?我小时候见过你,我们是兄弟呀。”
“大云?”孙云一边喝着水,一边糊涂,心想我的名字怎么到哪都有呢?而且连相貌也大众脸,和谁都容易混吗?刚才被认成曹植,这会儿又变成曹植的孙子曹云,不过倒是一家人还能理解,可是对面的这个少年是谁呢?于是便问:“不错,我是大云,你是?”
少年说:“大云,你忘啦?我是曹芳啊!” 孙云这下想起来,前朝的少年是曹芳,就是齐王。书上说他不亲万机,耽淫内宠,沈漫女德,日延倡优,纵其丑谑,恭孝日亏,悖慠滋甚,不可以承天绪,奉宗庙。他得罪司马师,被司马师先囚禁在金墉城,不过没多少天废为齐王,搬到河内郡。不过历史的事情很难说清楚,都是司马家族当政后篡改的。曹芳又问:“大云,我问你,大将军真的不杀我吗?真的能让我做齐王吗?我虽然写好诏书要废掉他,但是并没有真的去办,大将军若是知道我的本意,一定会原谅我吧。”
刚才听他的意思,他对废为齐王还挺高兴,担心司马师是假意,怕自己被框出洛阳杀掉。这个曹芳也够傻的可以,虽然司马家族还算厚道,并没有杀他们曹氏的几个帝王,那也是因为司马篡位想给自己留个漂亮的禅让与天命的舆论,哪会是原谅他。不过这事儿与自己无关,而且眼前只是幻影,是这些冤魂的怨念折射出来的假象,自己的任务是解救被怨念抓紧来的同学们,没有精力和能力判断历史的是非,甚至参与到历史的对错中。想到这,孙云假装才清楚道:“原来你真是齐王殿下,我听说把你改封齐王是太后的旨意,你不会有事的。”
曹芳听了乐道:“是吗,大云?我就说么,我不会有事儿的。不行!我还要等等,前日我无故丢失了我的宝剑,有人说这是凶兆,现在果然应验,我还要等等,不能出去。”孙云无奈,这时见他行为好笑,不知道在做什么,便问:“齐王殿下,你现在很热吗?怎么不穿衣服,还一动不动,身上都被蚊子叮肿了,不疼吗?”
曹芳说:“昨日朝堂尚书何晏上疏,说我不尽孝礼,让从今以后式乾殿或者到后园时要有大臣跟随,以便询问商量政事。我学习孝经了,知道古人孝悌,特意想了一个法子,我从小几岁就离开亲生父母,一直未尽孝道,如今我在金墉城中,还连累他们陪我一起受罪,你看这里天气闷热,蚊虫颇多,夜不能寐,父母年迈,我要用我的身体替父母吸引蚊虫,好让他们安睡,你看我这么做,会不会感动大将军,饶恕我的过错。再说我这样衣冠不整,也不好出门,他们就不会让我出去吧?”孙云看看曹芳,不知道他是真的傻还是故意傻,便说:“你的父母在哪呢?你这么做也帮不到他们二老呀?”
曹芳听了,黯然的说:“就在我屋子的后面,只是不让我见,我怕他们也被叮咬,所以在前边替他们受罪。”孙云觉得好笑,历史上没有记载曹芳亲生父母是谁。不过看曹芳的样子就知道,曹家的江山丢了,绝对不是偶然的。只是眼前的曹芳也有可怜之处,便说:“你在称帝的时候平时为什么不多孝敬孝敬他们,何苦现在后悔?”
曹芳说:“君臣礼仪繁琐,怪麻烦的,我怕折腾二老,故此不常见。”孙云一听,还有如此奇葩的理由,便无奈的笑笑,对着曹芳谢过便想转身告辞。
正这时,外边一阵喧哗,一队士兵冲进来,为首一个四十多岁宣旨官,来到曹芳近前大声说:“太后懿旨,着齐王即刻离开洛阳赶往河内郡重建齐王宫,不得延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