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们忿忿地离开,屋内只剩下纪绍成和路娘两人。
纪绍成倒没有像是侍女们所想的那样被“勾引”,或是天雷勾动地火。
他只是面色凝重地掐了个手诀,展开了一个法阵,隔绝了窃听的可能,随后道:
“好了,你这到底要做什么,别总是这样一副做派!你好歹也是堂堂男儿,这里也没外人,你正常说话。”
帘幕后的“路娘”娇滴滴地笑了两声,那声音不是先前的娇柔,而是更加尖利,多了几分让人不愉的非人感。
“要做戏就做全套,这不是父亲你之前教我的吗?我能成这样,还不是拜你所赐?”
那“路娘”——或者说假扮成路娘的纪仲平从帘幕后面走了出来。
他仍然保持着女子的衣裙和头钗,揭开面纱之后,脸上的精致妆容遮掩住了些许违和感。
“毕竟,当年是你让我吃下软玉苔的,不是吗?”
纪仲平似笑非笑的样子,看得纪绍成有些反胃,他也知道现在这个局面和他自己有极大的关联,想要作呕,又不敢表现出来,只得软语哄道:
“好了仲平,你要知道,纪家能有如今的家业,你功不可没。眼下我们在空蝉山的地盘上,一切行事还要小心……对了,那杜喆那边怎样了?”
纪仲平发出一声让人毛骨悚然的娇笑声,他漫不经心地拨弄着自己的红指甲,笑嘻嘻地道:“那杜喆没能发现傀儡和魔胎,距离下一个傀儡也不远了……左右不过一个死人罢了,我倒要看看,他能不能弄出这个所谓的仙器来?”
纪绍成叹了口气,他知道自从那之后,纪仲平的性子就变了。
但他也别无办法,只能由着纪仲平的性子来。
一方面是因为纪仲平得了魔胎种子,操纵了纪妙竹之后,以魔胎傀儡反哺自身,修为大增到他无法掌控的地步。
另外一方面是,纪仲平心细如发,又太能豁得出去,导致他毒辣至极。就连纪绍成也害怕他如今变了性子,连自己家里人都不认了。
“仲平啊,别的倒无所谓,就是那逃奴让人有些难办。”
“逃奴”两字,说得自然是钱铎。
一说起这个,纪绍成就有些肉疼和心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