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说话倩倩也不说话,两人倒有些像是耗上似的。
良久倩倩才问:“你就讲实话,舍弟能否进学?”
何济源没想到她的话如此直白,似被噎了下,才组织语言:“刻苦点还是可以的,中举就别想了。”
“如何个刻苦法?头悬梁,锥刺股?怕是这样没日没夜的也不一定能进。”
科举她还是晓得一点的,何济源虽说是少年进学,那可是多少钱堆的,自己家也就是个中下水平,哪里有那么多钱流出去。
何济源又想了会方说:“实不相瞒,我没答应令弟去书院的事,这里有一封信,当面讲不好讲出来,怕伤他面子,到时他看了信想来会明白的。”说完将信笺递给倩倩看。
倩倩将信粗粗读完就说:“奴也没答应他们,自己什么水平心里没点数?奴自己弟弟有几斤几两奴还是晓得的,只是希望官人多多指点于他,不事儒事商如何?”
“商要本钱,几两、十几两还好说,多了怕是伤筋动骨,若是进学后不想再考,学个医倒是不错,我也会一些,带他几年也不是不可。”
“娘家那个小染坊以前是我管的,后来家母管了,听说管得不太好,现在有个弟媳,便是伊在全程管,左不过是自家人外加两个外请的。
那天奴问了下家母,跟奴在家时没得比,一年也就赚个二十两顶天了。奴是觉得舍弟现在不懂庶务就不应该,受下挫折也不错,免得自以为是,脑袋长到天上。
不过想来他为商亦不太合适。”
何济源听她这么说就知道她本就没想过要自己答应这事,便放下心来,将椅子移过来靠着她,握着她的手婆娑着说:“你就不担心以后万一他落魄了来找你这个姐姐?”
倩倩嗤之以鼻:“人总要自己立起来,自己的路自己走,哪个能代他走完?父母不会,妻子更不会,‘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呢,哪个保得了哪个。”
“莫不是你也是这么想的?”何济源有心探一探。
“哼,你也不要在这里套我的话,近水知鱼性,近山识鸟音,我是怎么样的人你不晓得?”
“晓得晓得,不然也不会跌进去这个坑里。”何济源前一秒还嬉皮笑脸,后一秒就变了,“我想给父母亲讲下让你陪着去府城。”
“可以么?怕是他们不同意。”倩倩眼马上亮了。
“让翠屏在家,你带着孩子们去,明年要科考,要大比,总不能让我分心赶来赶去的吧?”
“就是怕娘子不乐意。”
“彼现在怀着孕呢。”
“就是怀孕有身子了才要哄啊,不然若出事了可有的恼的。”到时若有流言说是她挑唆的,不害得自己有嘴说不清了。
小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