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松在外面只能干着急,连着几日没睡好,十六日一大早就带着几个仆人到达贡院外面,伸长脖子等着。
终于见到满面风僝雨僽,摇摇晃晃提着考篮,背着行李铺盖的儿子从龙门处挤出来。
何松手一挥,就带着双福、双喜冲了上去,一个取行李,拿考篮,一个将人往背上一丢背着,何松快步上前扶着,四人急急回来。
将何济源放到早已烧热的炕上,三下五除二将衣裳脱了,塞到被子里躺好。
又叫双福、双喜再去贡院看同院的另外两个举子,并帮忙带回来。
自己将早上煮好的姜汤热了,加了点红糖调了碗香浓的红糖姜汤,将还在喘气的儿子扶起来,灌了下去,何济源才有了点生气。
悠悠地对父亲说:“这会试太难熬了,父亲这么大年纪,以后还是不要考了吧。”
何松见儿子的样子,心有戚戚,忙点头应下。
何济源闭眼睡去,连两个同年何时回的都没听见。
那两人的状态也没有好多少,都是喝了糖姜汤后倒头便睡。半夜三人起来吃完了一大罐用两只母鸡熬的鸡肉鸡汤后,又倒头睡下。
就算是后来两天养好了精神,何济源也没有心情请人看自己的行卷,只跟友人到外面赏了几天景。
这个月北京各阴沟要开沟淘沟,路面上堆着从沟里挖出的臭泥,令人闻之欲呕,不方便行走又易染病,他便不再外出,直到二十八日发榜。
当朝会试有南北中榜之分。
洪武年间偶尔才分南北榜,到洪熙年间才议定会试取士名额,以一百名为率,南人称南卷,录取名额为总额的十分之六,北人称北卷,录取名额为总额的十分之四。
宣德以后,南、北各退卷五名为中卷,于是成了百名为率,南卷五十五名,北卷三十五名,中卷十名。南卷包括浙江、江西、福建、湖广、广东五省,应天府及南直隶所属的松江、苏州、常州、镇江、徽州、宁国、池州、太平、淮安、扬州十府和广德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