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的身份虽比不上国君之女,却也是母国家世显赫的贵族出身,被诡诸娶为妾室,册立为嫔,并不算令人意外。
但阿瑟不一样,她只是个身份地位再卑微不过的普通女奴。
她原本只求能够平安的在晋宫安稳度过一辈子就可以,却没想到能在自己红颜逐渐衰老之时,被自己默默爱慕了三十多年的男人正式娶为妾室。
甚至,她说不定还能有机会为这个男人诞下一个后代。
其实,哪怕是不给任何名分,只是普通女奴的她,诡诸也是可以随意召寝的。
但是,诡诸竟然愿意给她一个女御的身份,相当于是他承认的御妻。
这对一向习惯了低调卑微侍主的阿瑟而言,可谓是一种莫大的幸福。
看着阿瑟明显因为他的一句话就变得激动无比的表情,诡诸忍不住轻叹一声。
他误解了这个女人难以掩饰的流露出的激动情绪。
他错误的以为,阿瑟终究还是和别的女奴一样,虽然表面上掩藏得不动声色,但实际上也会在内心里暗自想要攀龙附凤,贪求荣华富贵。
而正沉醉于突如其来的惊喜中的阿瑟,却并不明白这轻叹的含义。
她只能疑惑的看向诡诸,努力凭借自己多年在晋宫中积累出来的经验,胡乱的猜测着这声叹息里暗藏的信息。
在万般思索纠结之间,她不小心就错过了及时化解诡诸心结的绝佳机会。
诡诸不再理睬阿瑟,径直朝后躺倒在了卧榻上。
他用眼角的余光斜睨着阿瑟忐忑不安的表情,语调淡淡地透着难以掩饰的疏离地问道。
“阿瑟,你知道在晋宫东北角有一个很简陋的宫殿吗?”
“君主说的莫不是那个住着几个贾国遗民的宫殿?”阿瑟小心的问道。
“不错,正是那个地方。”
“那座宫殿,奴妾知道,因为尚未正式命名,所以我们私底下给它起名叫葛生宫,只因那院子里到处都长满了葛藤和荆棘。”
“葛生宫?真是个好名字啊。
最近在晋国的民间流传着一首歌,不知道你听过没有?”
看着阿瑟有些茫然的眼神,诡诸凄凉的一笑,自顾自地唱起歌来。
葛生蒙楚,蔹蔓于野。予美亡此,谁与独处?
葛生蒙棘,蔹蔓于域。予美亡此,谁与独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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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枕粲兮,锦衾烂兮。予美亡此,谁与独旦?
夏之日,冬之夜。百岁之后,归于其居。
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于其室。
阿瑟听得如痴如醉,虽然她没读过书,不太懂这些文绉绉的歌词是什么意思,但却凭着敏锐的共情能力,听出了这曲调中隐隐蕴藏着无限的哀伤和悲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