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诸闻言,顿时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这不禁使得阿瑟的内心泛起一阵剧烈的惶恐。
就在她以为诡诸沉默的意思是想要表示拒绝时,却惊讶地看见他似乎轻轻点了点头,然后缓缓地答道。
“这件事,寡人会考虑的,你先安心歇息吧。”
阿瑟谦卑地行了个礼:“恭送君主。”
看着诡诸的背影消失在葛生宫的门外,阿豆从自己的殿内披着外衣走了出来,迟疑的问道。
“他答应了吗?”
阿瑟走到姬燕飞的睡榻边,望着仍处于梦乡中的姬燕飞,轻抚了一下她柔嫩的面庞,无声地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答道。
“他答应了。”
“这样真的可行吗?你真的确定,冒险把昔日姜女君的女儿接回宫里,能够帮助这孩子彻底解除心结吗?”
阿瑟静静地凝视着燕飞熟睡的模样,轻声温和的答道。
“我不确定,但无论如何,我们总要试一试。
这孩子心中的恨意实在是太深了,光靠我们这些旁观者的劝告是永远都化解不开的。”
阿瑟早就发现了,姬燕飞心中的恨意如同一座深不见底的黑洞,正在源源不断地吞噬着她纯净的心灵。
那种刻骨铭心的仇恨,仿佛已经深深扎根在他的灵魂深处。
无论她们这些旁观者怎样苦口婆心地劝说,都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无法激起丝毫的波澜。
她固执的认为所有跟姜佩有关的事物都是罪恶的,肮脏的,丑陋的,她痛恨且厌恶着关于姜佩的一切。
那恨意就像是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越烧越旺,将周围的一切都烧成灰烬。
但是,姜佩的两个孩子不能一直流落在外,尽管诡诸从未言明,但大家都心知肚明。
那毕竟是诡诸的亲生血脉,是当今君主的后代,他们的身份,不容许有任何的错误。
所以,解铃还须系铃人,真正能够化解姬燕飞心头恨意的,恐怕只有她自己。
她必须要学会宽恕和原谅,学会接受姜佩的后代,终究要回归晋宫,恢复他们真实身份的事实。
阿豆面色凝重的望着姬燕飞宁静的睡颜,无声地点了点头,目光里却满是对这个决定是否正确的怀疑和担忧。
诡诸在三天后就派人从曲沃的申氏家族里将那个名为姜未央的女孩接回了晋宫。
他安排未央住在了葛生宫,寄在了阿瑟的名下做养女,和姬燕飞同吃同睡,平时陪她一起玩耍。
当然,他也采纳了阿瑟的建议,向晋宫中的所有人介绍未央时,都谎称她的身份是当年他仍在曲沃做世子时,与民间的申氏女所生的庶女。
先前这女孩一直流落在外,直到前几日他才得知申氏女在当年怀上了身孕,诞下了一个女儿,于是就将这个女儿接回了晋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