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偏偏是秦国的民歌,一个晋国少女,名字却是来自于秦国的民歌,这怎么想怎么令人觉得奇怪。
除非,她家里有来自秦国的亲戚,又或者,她看过民间抄录的《诗》一书。
可是,正经的贵族家庭,谁会给女儿看这种民歌集选的杂书呢?
更何况,据他了解,晋国与秦国可是素来没有过什么贵族之间互相和亲的友好邦交,反而是前几年还互相交战过很多次。
也就是在那次秦晋河阳之战,晋国战败之后,晋国才突然发兵袭击骊戎的。
事实上,之前秦国也曾经屡次讨伐骊戎,不过,秦国会把他们跟其他西部的犬戎分支部落一起统称为是西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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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秦国看来,这群西部的戎狄部落都是一样的野蛮部族,全都是该被他们吞并的存在。
总之,无论是晋国,还是秦国,对于骊戎来说,都是势不两立的仇敌。
想到这里,刍驹的脸色再次凝重了下来。
眼前这个少女,身世简直迷雾重重,似乎同时跟秦国和晋国都脱不开干系。
她到底什么人?难道真的是敌国派来的细作?
可她这样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女子,真的能够担当得起细作的任务么?
还是再看看吧,毕竟,他不希望无端的冤枉了一个无辜的普通晋国流民。
晋军是晋军,晋国的流民是晋国的流民,这一点,刍驹还是分得清的。
阿湄看出了刍驹的脸上表情变幻莫测,时而凝重,时而放松,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只是敏锐的本能让她隐约察觉到应该是跟她有关。
她仔细地凝视着面前这个翩翩少年的脸,不禁有些失神。
比起上次在围猎场上中毒又带伤后迷迷糊糊的相处,眼前的这个男子,现在这一刻显得真实无比。
他的褐眸如湖水般澄澈,在这清澈见底的湖面中,阿湄能够清晰的看到她的面庞正倒映在湖心的最深处,不断摇晃荡漾,勾泛起了层层涟漪。
一阵恍惚之中,她似乎在刍驹的眼中,同时看到了申生和杜适两个人的影子。
在那个明媚的春日午后,在那个寒风凛冽的冬日雪夜,那两个风姿秀雅的少年用温暖的关怀融化了她心中所有的防备和顾忌。
一切美好都仿佛就发生在昨日,可是,眼下的现实,却毕竟不再是昨日。
想到这里,阿湄忍不住苦笑了一下,抬头看着刍驹俊美的脸,严肃地问道。
“刍驹将军,您把我救出来,究竟有何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