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拎着大包小包,苏筱柒背着布袋子跟着他走。
到底是年底了。
火车站人很多。
“筱柒,你坐这里。”
战北珩指着一张年久失修的凳子,自己肩膀上的蛇皮袋和包放在脚下。
苏筱柒一屁股坐了下去。
挥了挥鼻子前的空气,这混合着鸡屎味酸菜味的候车大厅里的味道太上头。
战北珩坐在苏筱柒旁边。
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橘子,剥开了橘子将皮放在苏筱柒的鼻子前面。
一只手将她额前的碎发拢到耳朵后面。
“好点没有?”
苏筱柒:“……”
她的北珩就是这么上道。
“好多了。”
不过半个小时就上车了。
坐的还是卧铺车,买了两张下铺的票。
战北珩见上铺的女人带了两个孩子,便把自己的下铺让给了她。
“北珩,你别上去了。咱们窝在一个铺上。”
对面的女人扎着两个大麻花辫子。大的孩子六七岁,小的四五岁。
她麻利的从蛇皮袋里掏出来两个青皮大萝卜。
“大兄弟,大妹子。你尝尝这萝卜。”
苏筱柒:“……”
生吃?
有点猛。
“谢谢大姐。我就不要了。”
战北珩也不习惯拿别人的东西,“不用了。我们有带了吃的过来。”
大姐很失望。
“我自己带的种子种的,可好吃了。”
大姐性格很豪爽,话也说个不停。
她是带着孩子去陪下放到临市的男人过年,以她的身份本来是买不到卧铺票的。
还是男人的老同事送了一张卧铺票过来。
大姐啃的吧唧响。
吸了吸鼻子,眼眶也红了。“我男人说要跟我离婚。不能给我带来影响,我孩子都生了两个了。怕什么?”
她狠狠的咬了一口萝卜,还在说自己的事情。
“大妹子。你说人活一辈子,哪能一帆风顺。我男人是个好人,从来没有做过坏事。”
“错就错在他脑瓜子好,读书多。”
说到这里,她忍不住小声的哭起来。
战北珩警惕的看了一眼睡在上铺的人,这位大姐说的话可都是要命的话啊。
“大姐,你这两个孩子多可爱啊。”苏筱柒赶紧岔开了话题。
从随身带的布袋里抓了一把大白兔奶糖。
“婶子给你们的,吃吧。”
大的是个小子,小的是个姑娘。
两个人怯生生的,不敢拿苏筱柒手里的奶糖。
大姐看苏筱柒给大白兔奶糖,赶忙推辞:
“同志,这可不行。多精贵的糖。”
小姑娘年纪小,嘴角流出亮亮的银丝。一动不动的盯着奶糖,将右手的大拇指放在嘴巴里吮吸。
“再精贵的糖,也是给孩子吃的。”
苏筱柒不心疼糖,只想给苦难中的人带去一点甜。
她剥了一个奶糖塞到了小姑娘嘴里。
小姑娘的眉毛在跳舞,她小心翼翼的吐出来咬了一半,将手中的另一半塞给了她妈妈。
“妈妈。你吃。”
大姐哪里舍得吃,自己就着闺女的手舔了舔。红着眼睛说道:“你吃吧。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