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不见阳光,不吸灵气的,淡青色的惨白。
毕竟是地下十八层,当年被驱赶到楚河之下,仙力贫瘠,地势狭小。
只有那一片小小的琼玉花海是一片净土,生长了万年,正是生命力蓬勃发展的时候。
鹤舒寒蜷起五指,嗓间轻咳几声,惹得身边跟随的黑衣侍从投去了担忧的目光。
“主子,您的身体……”
“无碍。”
过分清瘦的男子放下手,摇摇头。
以守岑的角度看过去,只看见鹤舒寒过分苍白的侧脸。
鹤舒寒眼眸垂下,看着往来行人纷纷扰扰。
“守岑。”鹤舒寒突然转头轻唤。
守岑立马应声:“属下在。”
“那些长老都说我柔软怯弱,不是当魔尊的料子,任由天族驱赶来到这阴寒之地,不为子民谋生。我一直秉性不贪的原则,只求三界能有我们容身之所,可天族却屡屡得寸进尺,如此,我是否应该贪心一些呢?”
守岑一愣,见鹤舒寒转过了头,浅色的眸子凝望着他,似乎在等待他的答案。
他往日里话是最多的,可现在嗓子里千言万语却死死哽住,竟然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眼前人皮肤如光洁的细瓷,隐隐泛出丝缕清冷凉薄之色。
睫毛浓密下垂,犹若易碎的蝴蝶却又带着一分独特的韵味,薄唇淡淡,抿着一条好看的弧度。
这番看来,眼前这位魔尊没有一点魔的气息,倒像是人间清冷的病弱美人。
脸庞藏在狐裘之下,更显苍白。
他本就是前任魔尊膝下最小一子,只因天族战争不断,父兄皆战死,只余了他茕茕一人。
守岑拱手:“殿下,莫要为此伤神。眼下灵气枯竭,兵力不足,不可竭泽而渔。这些,请交给属下去做。”
鹤舒寒犹若皎月,眸色闪动。
“往日他人用清风霁月贯我头衔,又用十恶不赦辱我名节,现在看来,是该做一些肮脏事来坐实我这个名头了。”
“守岑,叫怜生传话给那位,就说本座邀她明日残台一聚。”
鹤舒寒苍白的脸勾起一抹极浅的笑容。
倒是守岑惊了一瞬,惊讶于眼前公子自称的转变,却也不作反驳,垂头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