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能死……为什么不能死……
为什么不能死!!
箬柳闭着眸感觉眼角有滚烫的泪水滑出,被寒风吹凉之后在耳边发冷。
意识逐渐模糊,身上疼痛也似乎淡了下去,只是胸腔剧烈起伏,凌乱的气息彰显着少女的痛苦。
意识回转至人间那一历程。
是雪,满天的雪粒子,铺天盖地。
好多雪……
箬柳抬手,想要接起一瓣霜花,却只是冷风从指尖穿过。
她该是痛糊涂了,天族虽冷,但却花团锦簇。
雪,该是那种阴冷的地方才有的东西。
天族已是料峭,箬柳走时已经接近黄昏。
残霞大片大片铺满碎花玉台,群山万仞,白雾缭绕。
纤草微动,花气掩盖了几分空气之中的血腥味,身似残柳,叶枯茎萎。
春意盎然之处,也有生机凋零暗藏。
红日坠下,天族的僻静之处,竟毫无一人前来。
箬柳从昏迷中醒来,满身狼狈。
身上的衣物被血与冷汗浸透,黏腻腻贴在脊背上,冷得她发了个颤。
躺着重重呼出一口气,只见天穹之上星辰轮转,天河似水般缠上了天幕,星痕渺渺。
不知疼了多久,也不知是何时辰了。只知,流鸢仙子定是又受了什么委屈,发泄到她身上来了。
箬柳默不作声地从地上爬起来,动了动僵硬的手。手指已经破皮,火辣辣地疼。
昏迷之前伸手触摸的东西已经消失不见,只余一股翻腾的气息分外张扬地盘踞在她手腕之上,似是索命的恶鬼。
箬柳坐在地上,面无表情地凝望了许久。目光下移,是许多陈旧的疤痕。
箬柳把手放下,扯着袖子擦了擦脸上的血污,晃晃悠悠站起了身。
离三十六重天还有一段距离,若是小羲儿醒了去寻她,见不着人该是会担心吧?
月华清晖之下,少女拖着沉重的步伐缓慢往琼玉宫阙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