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了鹿羲梧的紧张，阿伶似有所感地抬眸。刺目的金光，让他眼睛一阵钝痛，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妖神大人，别来无恙。”

天君声音飘来，带着寒气。

阿伶一愣，不由自主地看向身边的女子。

“谁跟你别来无恙了，放我回去。”鹿羲梧语气有些不耐烦。

“妖神大人当然可以回去，但是他不能。”

阿伶感觉到有贪婪灼热的目光落在了他身上。他害怕地往鹿羲梧身后缩了一下，声音嘶哑。

他很小声很小声地说

———“不要…”

不要送他回去。

他害怕，害怕日复一日的割肉取血，害怕暗无天日的地牢，害怕…再听到那种不可言说的惨叫。

想到这里，阿伶忍不住轻轻颤抖起来。

鹿羲梧感觉到了阿伶的害怕，轻轻捏了捏他的手腕。

阿伶抬起湿漉漉，通红的眸子，无神地看着她。

“若我今日不放人呢？天君要与我大动干戈？”

天君哈哈一笑，慢慢靠近两人：“不然呢？这畜牲乃是我仙门之人滋补灵物，妖神大人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抢走了？”

“你们这是虐待生灵！”

“哈哈哈哈虐待？一个畜牲也叫虐待？！”

鹿羲梧气得发抖，死死盯着前面的男人。

“据我所知，妖族不能犯杀罪吧？”天君忍不住得意地翘起嘴角：“那就是说，在这里…你一个人都杀不了。”

“本君劝妖神大人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伤了自己可就不太好了。”

天君神色平静地看着两人，天兵和万道盟的人已经逼近。

“有神位又如何呢？”

天君笑眯眯，朝阿伶伸出手。

“自己过来，免得遭受皮肉之苦。”

听见熟悉的声音，阿伶浑身剧烈地颤抖，呼吸急促起来。

正是这个声音，日复一日地指挥着那些冰凉的刀刃割进皮肤，再一寸寸滑动。

但是他若不回去。

只怕身边的人也会被他连累。

阿伶挣脱开鹿羲梧的手，慢慢朝前走了一步。

天君勾起唇角，满意地看着昔日的猎物朝自己走来。

“我不准你走。”

一道细弱的声音响起。阿伶的手腕再次被拉住，力气之大，甚至让他感觉有些疼痛。

他错愕地回头，无神的眸子里却什么也看不见。

天君表情一沉：“妖神这是何意？！莫非今日要逼得我们为了一个畜牲，弑神反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