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景帝神色微变,有些难看,微微颔首,显然对袁雄所言极为认同。
首辅王文贞脸色铁青,愤怒的看向了袁雄,恨不得将这个奸佞小人当场赶出,他深吸口气,压住了心中的怒火,就要再次替魏渊发声解释。
“不必说了!”
元景帝摆了摆手,苍白的脸上透着深深的疲惫,叹息道。
“魏渊的功过无需急着下定论,今日就到这里吧,明日再议!”
元景帝深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道理,并没有打算现在就尘埃落定,需要循环渐进,一点点消磨对方的锐气和斗志,只有拉拢一批人,打压一批人,才能获得最后的胜利。
元景帝知道如果力排众议,强行给魏渊定罪,最后必然是重演淮王死后,群臣围堵午门的情况。
元景帝缓缓站起,转身向后殿走去,嘴角微微勾起,笑容绽放。
“哒哒哒!”
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在殿外传来,许子圣身上的濡染已经被血水染尽,红艳艳的,腥气四溢,他腰间挎着宝剑,大步走进了金銮殿,站在了大殿中央,朗声道。
“且慢,不必等待明日了,还是今日就说清楚吧!”
元景帝勾起的嘴角瞬间冻结,猛地转身看向血染衣袍的许子圣,此时这位永安侯多了往日不曾有的锋芒和煞气,如同一位沙场战将,威势骇人。
“你怎么回来了?”
元景帝失态的问道,瞳孔紧缩,许子圣的突然归来,让他措手不及,他本打算,趁着许子圣不在,王文贞独木难支之际,给魏渊定下罪名,造成既定事实,即使日后许子圣归来,也无可更改。
“我为何不能回来?”
许子圣此时也没有任何的客气,甚至不再自称臣,缓缓迈开了脚步,走到了浑身打哆嗦的袁雄面前站定,一双眼眸微微眯起,寒光闪耀,杀机骇人,死死的盯着袁雄,冷冷的开口道。
“是我错了,不该留你的!”
袁雄在许子圣突然出现之时,就隐隐觉到不妙,有一种大祸临头之感,如今又听到许子圣如此说,顿时吓得瘫软在地,一滩浑浊腥臊的水迹在他身下蔓延,他竟然被许子圣吓得小便失禁了。
“许侯爷,饶了我吧!”
袁雄满脸的惊恐,瞳孔涣散,目光躲闪,不敢直视许子圣,身体缩成一团,不断颤抖,声音尖锐而又刺耳。
许子圣闻着空气中弥漫的腥臊气味,眉头微皱,低头打量着被他吓破胆子的袁雄,眼中闪过一丝鄙夷之色,修长白皙的五指握住了腰间的剑柄。
“锵!”
寒光闪耀,利剑划过袁雄脖子,血水喷涌,洒落一地。
袁雄不敢置信的抬头望向了面无表情的许子圣,双手死死捂住咽喉,似乎是想要堵住不断喷涌的鲜血,眼睛渐渐灰暗,软软的倒在了地上,红艳艳的血水是如此的显眼。
“许子圣,你放肆!”
元景帝似乎也没有想到许子圣居然敢在金銮殿上拔剑,更没有想到许子圣居然会当着他和满朝文武的面,斩杀左都御史,他此时无比的愤怒,眼睛都红了,须发皆立,怒目而视,大声呵斥。
“你居然敢当着朕和众位爱卿的面行凶!”
“陛下,何出此言啊?”
许子圣将宝剑缓缓归鞘,不屑的瞥了一眼已经死透的元凶,这才抬头看向了陛阶之上的元景帝,脸上满是无辜不解之色,开口问道。
“臣许子圣向陛下贺喜!”
许子圣微微拱手,脸色严肃,目光灼灼,在众位大臣诧异的目光注视下,沉声道。
“臣奉命出征,率领三万六千大军迎战巫神教,转战千里,大战三日,击杀覆灭炎国和靖国二十万大军,马踏靖山,斩杀炎国国主努尔赫加,巫师,将领数十人,我军伤三百四十八人,无一人死亡,今日班师回朝,大胜而归!”
此话一出,诸公哗然,震惊莫名,这简直不可思议,他们倒是没有怀疑许子圣说谎,因为这等大事,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说谎没有任何的意义,根本不可能弄虚作假。
元景帝也是骇然的看向了许子圣,他当初算计魏渊,为的就是让巫神教屠戮襄荆豫三州,散掉一部分气运,为突破一品陆地神仙做准备。谁知道魏渊居然攻破了巫神教总坛,让他的谋划成空。
无奈之下,元景帝只能另想其他办法,想要给魏渊定罪,动摇大奉国运,减轻气运对自己的束缚。
为此,元景帝不惜让许子圣领军出征,想要趁着这个机会将魏渊定罪,造成既定事实,宣告天下,盖棺定论,尘埃落定,即使许子圣归来,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只是可惜,许子圣回来的太快了,只是短短三日,就击溃了巫神教联军,打的炎国和靖国节节败退,甚至连炎国国王努尔赫加都被斩杀了,远超元景帝的预料。
“即使如此,也不是你肆意妄为,斩杀袁爱卿的理由!”
元景帝脸色铁青,他感受到了大奉国运增加了,他身上的压力更大了,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仅没有散掉一部分大奉国运,反而使得自己身上的气运束缚更强了。
“哦!”
“陛下,臣刚刚说错了,我军伤三百四十八人,一人死亡,随军参谋,左都御史袁雄胆小如鼠,在大军冲锋之时,跌落马下,摔死了!”
许子圣信口胡诌,直接将袁雄列入了战死名单之中,而且还给他安排了一个丢人的死法,一点军功都捞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