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人张的身体也随着血月的增大而变大,满月仍在变化,情况即将失控。
这本来只对厉鬼有影响的血光逐渐影响了人。
赵福生被月光笼罩的时间越久,便越觉得血液沸腾,周身血液像是失控在血管中乱钻,身体轻飘飘的好像要飞了起来,冲向血月。
她都尚且如此,普通人更加不堪。
先前还骂骂咧咧的陈母不知何时口鼻涌血,骂声戛然而止,‘砰’声栽倒在地。
其他的人也先后口鼻流血,‘扑通’摔落声如下饺子一般接连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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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彻底失控。
少顷功夫,血月的光华越发璀璨,血光与天相连,纸人张的身体被拉扯到极致,出现撕裂。
黑袍的中间裂开无数缝隙,血光从中逸出。
红、黑两种力量相互僵持了半晌,突然纸人张的身体无声炸裂。
他的身体连带着那诡异的黑袍一起被血月的光华分割,爆成了大大小小不同的碎块。
“啊!”
张传世本来心情低劣,一见纸人张‘死’,情不自禁发出惊呼声,双手向上举了起来。
但纸人张的尸体碎片并没有如他想像的一般四散落下。
‘嘿嘿嘿——’
怪异的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那些飞散开的人皮碎块在血光之中像是振翅而飞的夜鸟般,四散逃开。
血月的力量太过强大,且还在无限的变大,血光开始下沉,几乎映红水面。
江水被月光染红,水面一红,好像这些水流也拥有了诡异的破坏力。
船体浸入水中的那一半开始被腐蚀,船身缓缓下沉,像是要被这染红的江面吞噬了一般。
“义真!”
赵福生一见不妙,当即喊了一声:
“你马上以鬼棺将红鞋鬼收起。”
刘义真愣了一愣,接着点头应了一声:
“好。”
他没有问缘由,而是扛起鬼棺,往鬼戏班的方向大步行去。
此时的鬼戏班也受到了血光的影响,几名鬼花旦的动作显得迟缓。
正当刘义真手一抖,将棺内的活死人尸身甩出,欲将红鞋鬼装入其中时,异变再起。
江面血波翻滚,船身剧烈震颤。
阳世间的船照理来说无法影响已经复苏的厉鬼,可此时的江水诡异之力非凡,进而影响到了船体表面。
船一抖后,戏班子搭起的戏台竟然倾斜。
吹拉弹唱的厉鬼僵在了半空,戏班搭建的桌子‘喀嚓’开始碎裂。
举着鬼棺的刘义真突然感到了一种由内而生的惊悸之感,他的动作僵在了半空,身体的反应比思维更快。
他的脸庞已经出现了金光,皮肤化为金子一般的触感。
但这金铜一般的质感才刚一现,他的脸颊便出现了大量的红斑印痕,将这些金芒腐蚀。
红斑迅速扩大,刘义真感受到了死亡的阴影。
就在这时,坐在桌边的陈多子扭转了头。
“珠儿——”
事态一变再变。
鬼戏班一受影响,对厉鬼的牵绊就减弱了。
陈多子的思维回归正常,她一醒悟过神,便想喊卢珠儿。
但转头的时候,却看到了一张陌生的面庞。
那是一张十分奇怪的脸庞。
表面仍是卢珠儿的‘脸’,但这只是像厉鬼的一层皮蜕,皮蜕之下又在焕生另一个全新的鬼物。
随着鬼物的复苏,卢珠儿的脸逐渐变淡、出现皱褶。
而在那半透明的鬼壳下,另一张脸在新生。
只见那鬼脸惨白,一双眼珠漆黑,眼眶内涌出血泪,将小半张脸溢满。
一条与卢珠儿脸皮上一样的狰狞伤口横亘在女鬼的脸部,几乎将它的脸切断。
更深层次的鬼血将红鞋鬼的身体浸染。
红鞋鬼在被另一个层在吞噬。
大船承受不住这种鬼压,开始碎裂。
“嘿嘿嘿——”
纸人张的诡笑声在四周响起。
刘义真在恍惚之间,突然像是心有所感,伸出了手来。
好似有个未知的存在要递什么东西给他,他想也不想就准备去接。
刘义真惊恐到极致,他感觉到死期将至。
就在这时,另一只苍白的手臂从他后背探了出来,将一封染血的书信接在了掌心里面。
那书信一入手,赵福生随即感觉到鬼臂受到了可怕的重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