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了镇魔司的人傍晚来接,这会儿功夫我准备在外头坐坐。”
“外头?”刘义真好奇的问了一声。
“要饭胡同外有一个汤水铺,摆摊的是个老妇,姓孟。”她解释着。
刘义真听她这样一说,便明白了:
“孟婆。”
“对。”她点了下头,又好奇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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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知道她?”
“听我爷说过。”刘义真答道:
“她十年前来的这里,最初说是寻亲,后面没了下文,兴许是家里回不去了,便在那里摆摊卖汤为生。”
赵福生若有所思:
“原来如此。”
刘义真低头看她:
“你觉得她有古怪吗?”
他与赵福生相处的时间不长,可聪明的人在某一方面都具备同样的默契。
赵福生机敏、多疑,她不会无缘无故就要与一个素未谋面的婆子交好,她这样做定有自己缘由。
“没有。”赵福生笑着回他:
“只是觉得孟婆运气很好。”
当日要饭胡同鬼案发生时,鬼域笼罩了整个要饭胡同,恰好止于孟婆摆摊的路口。
而鬼案发生后,她仍在那里日日摆摊,却从没出事,这实在奇怪极了。
“你怀疑她有问题?”刘义真听出她弦外之音,皱眉说了一句。
“她不是鬼。”
“我知道她不是鬼。”
鬼没有理智、记忆,全凭本能法则害人。
而她与孟婆曾有对话往来,自然知道孟婆并不是鬼。
“我只是过去坐坐。”
刘义真便点了点头:
“随你,不过你办了两桩鬼案,虽说狗头村案子没有动用厉鬼力量,可也要小心鬼复苏。”
他指了指赵福生的脚下影子,提醒着。
赵福生笑着应了一声:
“知道,走了。”
她出了要饭胡同,便往孟婆的摊位行去。
这会儿功夫,摊位上还有几个人在,她独身一人过来时,几个原本正端着汤的男人看了她一眼,还没说话,孟婆便站起身,往她迎过来了。
“大——”
赵福生摆了摆手,说道:
“好久没过来了,今日有空,正好来坐坐。”
孟婆听她这样一说,便知道她不想要过度张扬曝露身份,便忐忑的抓了围裙擦手,略有些局促的点头。
“我请您喝汤。”孟婆站了半晌,又急着要回身盛汤,赵福生就道:
“不用请,我带钱了!”
说完,她从怀里掏出一串铜钱,晃了两下。
铜钱撞击中发出清脆响声,几个正在喝汤的男人不约而同的抬头,看到她手里的铜钱,眼里露出垂涎之色。
但近来要饭胡同管制森严。
庞知县不知发了什么疯,每日在这附近增派了不少衙役,此时几人就算见钱心痒,也不敢有什么小动作,却都极有默契的端着汤小口抿,一个个坐在原地不动。
赵福生见此情景,心中不由冷笑。
这些人目光不正,见钱之后神情凶恶。
要饭胡同之内有大量衙役这些人还敢生出歹心,这种人就算今日不犯案,难保他日不会作奸犯科。
与其将来有其他人受害,不如落到她手上,她一举将人收拾了。
她心中生出戾气。
就在这时,孟婆端着一碗汤,放到了她的面前。
汤一送来,热气冲上她的脸庞,令她心里杀机一滞。
赵福生闻着那香气,顿时意识到自己险些情绪失控。
她不是真正的大汉朝的人,道德的钢印早就烙于她的心中。
可刚刚那一刻,她想起杀人时,却一点犹豫也没有。
看来厉鬼附身对她仍有影响,封神榜仅能消弥一些厉鬼对她情绪的干扰,而一部分观念则是潜移默化的改变,使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种变化。
她深吸了口气:
“好香。”
说完之后,她将钱往桌上一拍,端碗之时说了一声:
“近来生意如何?可有宵小敢在你这里闹事耍疯?”
孟婆本来见她拿钱出来时,心中不安,深怕自己的摊位上要出现祸事。
接着听她这样一说,又觉得这位镇魔司的大人是不是有意要表明身份,将这些不相干的人驱走。
她定了定神,试探着答道:
“托您的福,从上回您办完要饭胡同鬼案后,来我这里坐了一会儿,这半个多月以来我这里太平多了……”
孟婆说话时小心翼翼的在看赵福生脸色,见她并没有反对,心里一松。
而她这话一说出口,其他喝汤的人顿时面色大变。
就是再蠢的人也意识到赵福生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