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老实一点!”
他连忙跪回原处,却眼巴巴的望着赵福生。
范无救将竹棍交到赵福生手上,赵福生摸了摸,这东西约小指粗细,断了两截,每截尺多长,未断时看得出来有一米多的长度。
竹棍入手冰凉,沾了些泥灰,并没有煞气,看上去不像是伴鬼而生的凶物,只是寻常物件。
问题不是出在苟老四身上,就是在庄老七身上了。
一根寻常的竹棍,怎么将他就吓成这个样子,敢在镇魔司门口就与表兄起了口角,甚至不惜翻脸打人?
“这竹棍有什么不对,庄老七你怎么被一捅就打人?”
赵福生试着以竹棍捅了捅旁边的张传世,他扭了扭腰背,似是有些痒,却又不敢躲闪,只能嘴里喊着:
“大人饶命。”
“这有什么好饶命的?”
赵福生拿棍子抽了他两下,这老头儿平日躲懒时装出老迈的神态,这会儿一被打却灵活得似猴一般,飞快蹿到一侧。
“看起来这东西戳人也不太疼,怎么就生气成这样子?”
她眼角余光看向庄老七,他越发不安,甚至不停的挪动膝盖,额头出现汗迹,听到赵福生问话,吱唔道:
“我就是不想后背有人拿竹枝捅我——”
“好你个刁民庄老七,再不说实话,就治你欺瞒我的罪名,抓你入狱!”赵福生恐吓他。
“大人饶命!”庄老七一听要入狱,顿时吓了一大跳,连忙就道:
“我是、我是,我们村一直以来就有个说法,说是熊瞎子成精后会伪装成人,站在你背后,拿东西拍你肩背,你一转头就将人脑袋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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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急之下,他倒是想了个借口,但话刚一说完,苟老四就道:
“传说倒是有,但这种故事哄小孩差不多,哪有可能将你吓成这个样子。”
“你闭嘴!”
庄老七一听表兄这样一说,顿时急了,大腿用力,身体坐了起来冲着表兄怒目而视。
今日的事情就因为这表兄开玩笑引起的,这会儿他还拆自己台子,庄老七有些恼怒:“你怎么就知道这个故事吓不住我呢?”
两表兄眼见又要起争执,庞知县一脸无语。
赵福生看到这里,隐约倒是瞧了出来,问题可能出在庄老七的家乡之上。
她喝了一声:
“肃静!”
先前还争得面红耳赤的两表兄一听她喊话,顿时意识到这是什么地方,立即又跪回原处,伏低作小,不敢吱声。
“庄老七,你是哪个村镇人?”
这样一句寻常的问话,却令庄老七魂不守舍,满头大汗,不敢吱声。
“老表,大人问你话嘞——”
苟老四一见他这模样,不由有些怪异,伸手肘了他一下,他回悟过神,连忙道:
“斗胆请大人再问一次——”
赵福生目光闪了闪:
“你是哪个村镇人?”
庄老七吞了口唾沫,道:
“回大人的话,我是五里店庄家村人。”
“五里店?”赵福生转头看向庞知县,庞知县忙道:“五里店离我们万安县并不远,约有二十多里路,当地的屯长姓周,治属之下共有七个村子。”
自鬼陵案件之后,庞知县对于重振万安县充满了信心,近来勤于政务,对万安县治下的村镇及各属官员资料如数家珍,赵福生一问他就答上来了。
庞知县一说完,便见到赵福生略微有些吃惊又带着赞许的眼神,顿时觉得飘飘然,心中越发生出干劲,甚至对于今日找事儿的庄老七、苟四都觉得看顺眼了几分。
庄老七连忙点头。
事实上像他这样的村民,叫得出来名字认得脸熟的最大官员就是村中的村长,哪知五里屯的屯长是谁?
但他也不傻,见庞知县衣着讲究,周围人对他毕恭毕敬,便猜他肯定是位老爷。
反正老爷说的话只要点头就不会有错,他点完头还说道:
“是是是,就是听说姓周的。”
“……”
赵福生一见他这模样,就知道他是在敷衍。
但她的目的不在五里屯的屯长身上,而是在庄家村及眼前的庄老七身上。
想到这里,赵福生开门见山:
“庄老七,你们村子最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怪事?”